只有地上一灘殷紅的血跡格外刺眼,有一條血線向遠處延伸。
他顫抖著向前,腳步像有千斤重。
“炘寶?”
沒人回應他。
“怎麼會有這麼多血?”
楚澤呢喃一聲,跟著血跡往前。
視線越來越模糊。
流了這麼多血,還能有救嗎?
終於尋到血跡的盡頭,他近乎絕望的蹲坐在江邊。
“炘寶……”
血線在江邊隔斷,楚澤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通知搜救隊,來我這裡。”
他嚥下眼淚,目光平靜的看向江面,心髒卻已經開始撕裂,全部哽在喉結,吐不出咽不下,堵得他耳聾眼黑。
搜救隊很快趕來。
楚澤在江邊站了一天,複盤了無數次,推演了千萬遍,找不到任何雲炘這麼做的原因。
唯一的可能就是被催眠了。
搜救隊再次對他搖了搖頭,“下面是淤泥,如果真的在這裡落水,很大可能已經撈不出來了。”
楚澤痛苦的彎下腰,眼淚卻再也流不出來。
“那就去下游找,直到找到為止。”
他不信雲炘就這麼死了,他一定是躲起來了。
但是他的信念再次崩塌。
警察打電話告訴他,嫌疑人已經招供了。
他在最後時刻把匕首捅進了雲炘的後心,那一刀很深,多半人已經沒了,而且之前他曾催眠過被害人,被害人很有可能會精神錯亂。
楚澤回頭看向那個破舊的小屋,終於支撐不下,癱倒在江邊。
從來沒有什麼廢棄的紡織廠,也沒有漆黑的廠房。
整片蘆葦蕩只有一間小屋。
更沒有刀疤男言語的侮辱,刀疤男甚至沒把雲炘放在眼裡,連雲炘的手都沒綁。
但雲炘從醒來就開始自言自語,神經兮兮的把手放在牆角的鐵絲上蹭,一邊自說自話一邊自導自演。
反倒把刀疤男嚇得不敢輕舉妄動。
到了後來,刀疤男刷影片刷到楚澤的緋聞。
雲炘就像是受了刺激一樣,朝他撲過來,兩人打鬥間,雲炘的手掌被刺穿了。
後來便跑了出去,刀疤男便也追了出去,誰曾想竟然遇到了楚澤,刀疤男也是失手把刀捅進了雲炘的後心。
事實擺在眼前,楚澤有些恍惚。
所以雲炘……
如醫生所說,出現了最壞的結果。
他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心如死灰。
如果不是還沒找到雲炘的屍體,他壓根撐不下去。
楚澤一邊渴望雲炘的下落,一邊害怕聽到雲炘的訊息。
從懸崖到泥潭,都將是逃不脫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