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 92 章 後記劇情偏……
王靜姝的任性, 給王瑞帶來的損失不小,他失了帝王信任,也同呂相的合盟破裂。
君與臣, 臣與臣,互不信任的關系,令遷都一事,又生出不少波折。
王瑞上書請罪,呂思溫受罰被貶,呂相陳情被斥, 陳雍染病, 陶然陶信倒更得陳雍信任, 也越發趾高氣昂。
陶信暫領了陶敬早前的實權,一心跟從帝王鞏衛皇室, 此番欣喜諸人失意,也對遷都後多又計較,恐南地世家勢力過盛, 奏請先行移兵南下,為天子掃清障礙。
陳雍病中,對王瑞不信任,於南地也有威懾之意,準了奏。
當月, 陶信控制豫州,駐軍許縣,北臨洛陽,南可沿潁河而下至淮河,眈視荊揚兩州。
此番舉動多有得罪南地世家,對陳雍遷都南地本就抗拒的一部分世家大族, 暗中支援荊州都督周準獨立。
周準驅逐荊州刺史,擴大實權,牢掌沿江諸多水域要點,同時也邀揚州結盟。
揚州刺史薛遠驚懼不已,連連同王斐如問策。
許縣同揚州相隔不過數百公裡,周準又忽地獨立,揚州難保不會被牽連,被同等打上造反名頭。
不怪薛遠驚懼,要知道,帝王有意遷都建業,這是王瑞為首部分世家暗中驅動結果,如今這般情狀,倒是提前將遷都後南北勢力融合的矛盾先激了出來,也令諸多世家豪族原本的立場發生了動搖。
這種不安定下,薛遠怎能不擔憂,且他本就因三互法的任官迴避制度才任此刺史,若揚州也效仿了周準,首當其中被拿來的立威的便是刺史。
故而不管是欣賞還是旁的,自王斐如任官以來,他是極倚重的,荊州事發後,他也多在意王斐如的態度。
此刻又尋王斐如問策,多有試探之意。
王斐如安撫笑笑:“薛公不必心憂,你我食君之祿,自然是為陛下遷都盡職盡責才是。”
他語態不似作假,聲調緩落,很是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
薛遠也不由稍松下心神問:“那我等該當如何?”
私心裡,他定然是希望迎入朝廷兵馬,自己也可得安穩,然想也知南地的世家大族不會輕易鬆口,他們願迎帝王遷都,那是為成為日後權利的中心,若輕易令陶信所帶兵馬入駐,豈不是本末倒置?
可若不迎,豈不是同周準一般無二了?
王斐如卻不再回答,只親自為他斟茶岔過了話頭,薛遠被其一繞,直至離開才終於咂出味來,為陛下盡職盡責,不就是要助陶信?
這個想法令他一時驚喜,想再回去問詢,轉身瞧見已閉的大門,想想又作罷。
王斐如不怕薛遠想不明白,要的便是助陶信,周準起事太過急躁,並不可取,只會惹怒了天子。
陳雍染病,北地鮮卑威脅更甚南地,遷都決心只會更強,他急需一個安穩又可繼續維持統治的新地盤,從陶信領兵耽視荊揚兩州便可見一斑。
帝王既要立威,那無論如何,這一戰都是避免不了的。
擺在他面前的有兩條路,同周準一般起事,拒迎遷都帝王,亦或是幫帝王鎮壓起事的周準。
前者並不可取,南地非只有荊揚兩州,還有交州等各大郡縣,尤其是百越雜居的交趾等郡,極易被攪入亂中,到時整個南地怕是都不安穩。
當然,明晃晃的造反舉動也非明智之舉,中原總歸是認正統的,即便是個傀儡,那也是一面旗幟,平白無故的起事,誰人能服?
便是周準據了荊州,怕是也難穩的住。
況且,陳雍現還不至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他只是在位不久,又如一個吝嗇的富翁,太看重所擁有的,反將自己逼入了困境,遷都便是他的斷尾重來之舉,此次必然雷霆手段壓下週準的暴動。
他沒必要去攪這趟渾水,令南地亂動波及更甚。
只是可惜了周準,他本以為此人可堪合作,不料事事變化太快,周準有周準的計較,他也有他的計較,他從始至終都只是為保一地之安穩,令六娘無憂。
然六娘主意太大,每一步都大膽又冒險,她在洛京之舉,人是他給的,陷王瑞於不利,也是他默許。
當家人是該換一換了,大哥三番兩次將他女兒當做貨物般利用,可有真問過他可同意?
王氏在南地經營日久,陳雍便是再惱怒,也無非是不用王瑞,但王氏在南地的根基是難動的,也不可能徹底甩開了王家。
這便是他的機會,為女贖罪,將功補過,助陳雍遷都,徹底取代王瑞,也借機將自己的手伸至荊州,可不好過同周準合作?
餘下的徐徐圖之便可。
王斐如想的頗多,頗深,一時想如何在帝王之下接管江東,一時又憂心女兒在他照料不到的地方如何了,總有操不完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