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周愁得兩頰深陷,他揉著額頭在書房中來回踱步,感嘆地點點頭“也只能如此,如果不休了韋妃,太子性命難保,太子一倒,韋妃一樣受牽連。倒不如休了她,雖受委屈,還可保命,沒辦法的事。至於韋堅,太子是橫豎沒有能力保他了,他自求多福吧。”
戚週上太子府,去報告了這個方案,並說是鳳芯想出來的。於是太子上表請與韋妃離婚,皇上准奏,韋妃削髮出家,太子暫時安全了,心中對鳳芯的敵意不但早已化為烏有,而且對她生出了感激,畢竟這時候能成為自己朋友的人太少了。
其實天寶五載以來,唯一光明一點的事情是王忠嗣被封為河西、隴右節度使,兼知朔方、河東節度使。他是智勇雙全的人,對大唐有極強的責任心,有他在,邊關可無虞。
王忠嗣很有辦法,他在朔方、河東時,在與胡族互市,進行絹馬貿易時,總是高估馬價,讓諸胡有利可圖,諸胡都爭相賣馬於唐,這樣,胡馬越來越少,而更加強大。
王忠嗣在做河西、隴西節度使時,又把朔方與河東的九千匹馬分來充實這裡,然後這裡的軍隊也強大。他在與吐蕃戰於青海及磧石時,都大獲全勝,與吐谷渾在墨離軍相戰,把他們全軍都俘獲而返。
這讓心憂大唐安危的戚周心中稍寬。春天還有一件事,那就是自宜芳公主與靜樂公主的丈夫被安祿山所殺後,朝庭又立了奚的酋長娑固為昭信王,契丹的酋長楷洛為恭仁王。
本來以為事情可以告一段落了,但戚林甫不把他們往死裡整絕不罷休。
又到了炎熱的七月,韋堅再被貶為江夏別駕,他的兄弟韋蘭、韋芝都被貶到嶺南。
戚林甫的目標還是要把戚適之往死裡整,他告訴玄宗,韋堅與戚適之他們是朋黨,都是要逼皇上退位於太子的。
皇上自然惱火,沒幾天就把韋堅流放到臨封了,將戚適之貶為宜春太守,太常少卿韋斌被貶為巴陵太守,把韋堅的親朋好友都流放了。
這些還是不能稱毒辣的戚林甫的意,他認為韋堅他們還不夠倒黴,終於在天寶七載正月,戚林甫又讓押送皇甫惟明與韋堅兄弟的御史賜死了他們。
戚適之憂慮之極,自知不免於一死,於是乾脆服藥自殺。按說戚林甫該稱心如意了,他的政敵都命喪黃泉了,可是他狠毒的心還沒有到底限。戚適之的兒子霅迎父喪到東京,戚林甫又讓人誣告霅,他則被用杖打死在河南府。
這樣都還不算完,因給事中房琯與戚適之關係很好,也被貶到宜春作在守。
這也罷了,韋堅已死,可戚林甫還沒洩憤,他又派人循黃河及江淮州縣搜鳳他的罪行,因韋堅曾作過水陸轉運使,徵調民工修水渠通漕運。凡是被他徵調過的押運綱典的船工都深受牽連,戚林甫陷害了數不清的無辜的人,連監獄都裝不下了,這些無辜的人全都裸死於公府,這些陷害一直到戚林甫本人死後才停。
這一系列驚心動魄的事件在一年內發生,太子憂心之極,日日如在油鍋煎熬,知道戚林甫主要是要害他,身邊的人除了戚周都已去盡,自己如履薄冰,不知何時就會踏進他設好的無數陷阱裡,三十出頭的人,頭髮已白了不少。
總算鳳芯與戚周與太子周密計劃,步步謹慎,每一項行動,哪怕是出行都前思後想,考慮再三,確保萬全,終於沒有被戚林甫抓到把柄,沒有步入他設計的無數陷阱中的任何一個,他們在戰戰兢兢中度過每一天。
太子此時特別羨慕壽王,原本以為他很倒黴,本是太子人選,最後被冷落,連自己的王妃都被侵佔,終日在父皇面前強顏歡笑,尊嚴完全喪失,成為天下的笑柄。
然而現在看來,當不上太子算什麼?王妃被奪又算得了什麼?他至少能安穩睡覺,放心出行。他的被冷落反而是一種安全,沒有聚集在一切邪惡的視線中,是天大的福份,不會舉步維艱,身邊遍步陷阱;他不會覺得每多活一刻都是奢侈,他沒年紀輕輕就熬白了頭髮,沒有每天密集地絞盡腦汁只求平安地獲得下一刻的呼吸。
太子自己不是也沒能保住王妃嗎?身邊到處是如狼般嗜血的眼睛,這一切還不知何時是個盡頭,就如打仗般,一直緊繃神經,繃得久了,神經都會麻木,累得喘不過氣來,好想舉起休戰牌,獲得哪怕是一天的休息。但是他的敵人不知道累,永遠為了害人而神經亢奮,這就是太子與戚周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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