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表示他猜地沒錯。
“有眉目嗎?”君蘭問。
“沒有。”況且,我也沒空理他,暫時放任著也行,“你先說說我讓你查的事如何了?”
君蘭答:“我在一本神仙雜記裡看到有逐琴的記錄。那本書可信度暫且不說,關於逐琴的記錄,除了說逐琴是東境八霄淮虞大殿內的仙子外,再無旁的記錄。至於骨焱,說是鬼主從前的部下,似乎與鬼主戰騎五色蛟很合得來。其他就沒有了。”
君蘭一邊說,一邊在紙上默下他所記住的句子。
“東境五殿,虛燁淮虞為尊,殿有仙君赤元、寒關、客鹿、憑鋒,仙子謹妱、逐琴、痕非。”
“骨焱凋零,乃去副從,蛟淚別。”
我看罷,便將那張紙燒了。
對於逐琴仙子,我原以為只是一個普通的仙子。若說仙子因仁善曾與下界小妖交好,倒還勉強說得通。
可是鬼主分明就是被淮虞大殿的那位虛燁聖君所封印的,逐琴仙子在虛燁聖君座下,豈會敵我不分?
除非,逐琴仙子認識那群小妖遠在虛燁聖君封印鬼主之前。
而五色蛟潭當初之所以有那麼大的反應,極有可能不是因為玉璧,而是因為我身體裡寄附的骨焱。
次日,來送飯的是蘭亭。
臨妝昨日便與我說過,她娘病了,要回去瞧瞧,最快明日回來。
這幾日,我的皮肉正在生長,身體格外虛弱些,不過君蘭在的時候,我通常掩飾地很好。
薛無涯見我一日日好起來,也便沒有夜夜來守著。
傍晚,我依舊在床上看書,蘭亭學著臨妝,帶了針線坐在我屋裡,保證我隨時叫都有人。
隔著屏風,蘭亭的身影越發妙曼,一針一線之間皆是風情。
只是這樣的美人話太少,也不知將來給她找個什麼樣的人家。
我忽然喊了一聲:“蘭亭。”
蘭亭立刻放下針線走過來:“先生。”
“你回去吧。”我說,“順便去臨妝屋裡把我讓她繡的腰帶拿上,我猜她一定沒繡完,待她回來,必然也沒心思繡,你照著她的樣子給我重新繡一個來。”
“是。”蘭亭答道。
她從不多話。
如果臨妝與她替換,臨妝一定會問,蘭亭為何沒心思繡了。
不過,我眼前的人,是蘭亭。
沒有人剪燭芯,屋內一會兒暗一會兒亮的。
我放下書,瞑眼養神。
屋裡安靜極了。
倏然,一道黑影破窗而入,那人揮劍沖我殺來。
我沒有躲,反而抬頭看著他沒有被黑布遮住的雙眼,輕輕一笑。
他卻怒了:“你以為我不敢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