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中，釋以昡在水底穿行，找到幾具被泥沙掩埋的枯骨。

他看著一動不動的枯骨，面上冷笑，彈指一揮，枯骨被黑煙卷至半空，河水折射著陽光，枯骨頓時冒起黑煙來。

幾道虛影忙從枯骨上下來，跪在釋以昡面前連連求饒。

這幾個鬼實力良莠不齊，三個凡鬼，兩個怨鬼，一個厲鬼，毫無意外，他們都是在河中淹死的。

而那個厲鬼一副俊秀書生模樣，身材瘦弱，一看便知其生前定是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弱書生。

看他樣子，像是在河底待了不少時間。

書生鬼生前是個秀才，二十年前他進京趕考時，乘坐船隻渡河，沒想到一陣巨浪翻來，將他捲入河底淹死了，成了水鬼。

而河中的一個水鬼卻藉助他的身體複活，頂替他的身份離開了。

此後，書生便一直留在水底潛心修煉，到如今堪堪厲鬼境界。

書生害怕釋以昡的威勢，整個鬼瑟瑟發抖，結巴道：“求，求鬼王大人，饒，饒命！”

釋以昡嫌棄地看著他，沒想到這是個結巴。

他直言道：“本王缺幾個手下。”

書生聞言眼睛一亮，知道鬼王這是要招攬他們的意思，也就是說他們不用死了！

書生連忙臣服道：“小，小生江文，拜見鬼王大人！”

其他幾鬼也連忙有樣學樣表示臣服。

釋以昡點頭，帶著他們跑遍整個府城的河段，前前後後共找到一百多個鬼，其中多數為怨鬼，只有十幾個厲鬼。

見鬼王皺眉，江文小聲解釋道：“這條河每年雨季都淹死不少人，只是厲害的鬼大都找了替死鬼複生了，其他鬼更多被和尚除去了。”

能剩下幾個厲鬼級別的水鬼已經很不容易了，剩下的鬼也有想找替身的，只是和尚時不時在附近遊走，他們便不敢妄動。

釋以昡挑眉看向他，心道：原來不是結巴啊。

見鬼王看他，江文害怕地低頭，膽怯又害羞的模樣。

鬼王大人好恐怖啊！

他應該沒說錯什麼話吧？

他正回想著方才的話，就聽鬼王簡單嗯了聲。

江文頓時鬆了口氣。

等打道回府的時候已是傍晚時分，落日餘暉灑在河面上，波光粼粼，如一頭巨大的彩鯉在遊曳。

而河岸邊打坐的寂虛終於睜開眼，銀色的瞳孔望見天地萬物，清澈見底，卻又深邃平和。

此時岸上的人早已散去，只偶爾歸來的行人匆匆看他一眼便快步往家趕去。

寂虛垂眸看向平靜的河面，知道釋以昡已經離開了這裡，他便也起身，閉上眼睛往客棧走去。

竹林中，新來的鬼被眾鬼包圍著打量，發現他們全都渾身濕淋淋的，所過之處地面上必要留下水跡。

趙琉珠見他們如此模樣，知道這是一群水鬼，還數量這麼多，著實讓她驚訝了一番。

而她身邊的眾女鬼也滿是好奇的打量著新來的鬼，見其中一個書生打扮的鬼畏畏縮縮地低頭待在鬼王身邊，小媳婦兒似的，頓時起了捉弄的心思。

尤其是其他鬼看著她們姐妹看直了眼的對比下，那書生模樣的鬼就顯得更加特別和引人注目了。

幾個女鬼緩緩靠近，見釋以昡沒反應，她們這才放下心來，於是嬌笑著問江文道：“喂，低著頭的那個，你叫什麼名字？”

江文微微抬頭左顧右盼，發現其他鬼都是抬著頭的。

他茫然一瞬，不以為是說自己的，於是繼續低著頭想東想西。

一女鬼指尖冒出一縷黑煙丟過去，剛好砸在江文身上消失無蹤。

江文抬頭看過去，見那一片站著數十個美豔女鬼，個個直勾勾的盯著他，頓時慌張地低頭，臉都漲紅了，結巴道：“叫，叫我？”

他從小父母雙亡，被族人供養長大，為了報答恩情，他拼命讀書，除了讀書其他一概不理，就連族人給他說親都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