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心中有鬼

釋以昡醒來發現自己在一棵樹裡，他環顧四周，正要出去，卻發現樹上有限制，是用來限制他行動的。

他面無表情地抬手碰碰，金光如火，碰到的指尖猶如火燒。

恰巧寂虛從屋裡出來，站在樹下看著他。

釋以昡沒忍住出聲譏諷道：“怎麼，發現手串中空間太大了，所以給我換個這方寸之地囚禁？”

寂虛：“你需要休養。”

釋以昡盯著他：“既然是休養，自然身心要兼顧，你囚禁我的身，怎麼能算讓我休養？”

寂虛不為所動：“待你傷勢好全，自然可以出來。”

釋以昡似笑非笑：“藉口罷了，你先是將我關在手串中，時刻隨身攜帶，後將我困在樹中，日日相對，你若不是心悅於我，誰又能相信？”

寂虛唸了聲佛號，對他感到無奈。

釋以昡眸子一動，突然之間氣勢弱了下來，他垂下眼，神情落寞，語氣幽幽，半真半假道：“可憐我孤苦一生，不記得生前所有事，死後千年，每日靈魂被火焰炙烤，痛不欲生，只恨不得從未來過這世上……”

說著他轉過身背對寂虛，卻豎起耳朵聽他動靜。

寂虛神情隱隱動容，卻什麼都沒說。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會、愛別離、五陰盛。

此八苦為人之所必經歷，只有勘破八苦，方能解脫，從而超脫輪回。

釋以昡聽了半晌，沒聽到和尚的聲音，不由轉過身去看他，卻見他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本書。

和尚垂眸翻著書頁，抬頭看他一眼，然後認真地念著上面的文字。

“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

釋以昡：“……”

他雙手捂著耳朵，做垂死掙紮。

“臭和尚，你除了會念經，還會什麼？！”

寂虛將經書合上，妥帖地放在一旁的石凳上，他起身走到樹前，雙掌合十，滿目慈悲。

“一念放下，萬般自在。施主，你當放下過往，放下執念，才能不受其亂。”

釋以昡冷笑起來，正要罵他，但想到什麼又忍住了。

他再次轉身背對著他，沉聲道：“既是執念，又豈是那麼容易放下的？”

他回眸瞥向他，目光幽深，面上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你又怎知，我的執念不是你呢？”

寂虛怔住，神色不解。

釋以昡轉過身來，看著寂虛道：“正所謂前世因，今生果，若無相欠，今生你我又怎會相見？”

“你若真要幫我化解執念，那便該以身還債，待你我因果化解，該放下的，我自然就放下了，你說呢？”

寂虛陷入沉思。

冥冥中他能感覺到自己與釋以昡之間是存在某些關聯的，他找上釋以昡，除了阻止他為禍人間外，還有一部分原因便是為了那份因果，他有意報答，因而欲將釋以昡引往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