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虛點頭:“嗯。”
釋以昡想到宮樾說的那些話,盡管寂虛很可能不會告訴他,但萬一有哪一點寂虛說了呢?
“你師父是個怎樣的人,不如你告訴我,我幫你找找他的問題?”
寂虛聞言看向他,神色平靜,目光卻是洞悉一切的具有穿透力的深邃明澈。
他道:“阿昡,若你一直這般,我也是會傷心的。”
釋以昡心中的氣焰頓時矮了一截:“……”
他唇瓣動了動,卻莫名自知理虧,他想問他哪般,但他其實心知肚明,他屢次藉著關心他的問題打聽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利用居多,換他他也惱。
與他對比,寂虛從來沒有像他一樣對他目的不純過。
罷了,他不問就是。
失敗的次數多了,他也習慣了,現在生氣都生不起來,他被“馴服”了……
他不說話,寂虛卻不放過他,道:“阿昡一貫不肯吃虧,總要辯駁一二,這個時候怎麼不說話了?”
釋以昡移開目光不看他,第一次想要逃跑,哦,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當初寂虛欲與他互表心意時他就“逃跑”過了。
寂虛抬手捏著他的下巴將他的臉轉了過去,透過他妖冶俊美的皮囊直看進他的心底。
“逃避不可取。”
釋以昡:“……”
他冷哼一聲,拍掉寂虛的手,強行挽尊道:“我何時要逃避了?!”
寂虛但笑不語,只是看著他。
釋以昡:“……”
他為何會感到心虛?!
他時常因為寂虛的平靜淡定而感到地位不保,但現在他氣場矮他一截,想要壓回去已經不可能。
他暗中咬牙,想要找回原本的氣勢,但寂虛的那句話讓他的氣勢成了一盤散沙,聚不起來了。
他索性不管了,隨便寂虛如何,現在的他自覺對寂虛有愧,盡管他所做的那些在他的角度看是無可厚非的,畢竟他與寂虛身份對立,要什麼都不做才是真的放棄了自己的陣營。
但回顧與寂虛相識至今的所有經過,寂虛對他一直是坦誠的,除了一直想要將他超度,卻是一直不曾騙過他,更不用說如他那般作為。
他定定看著寂虛,問道:“你想如何?”
寂虛看著他:“我想要的你不會同意,所以不如不說……”
他看著釋以昡的面容,目光複雜,他們沒有多少時間了,這一段緣分即將走到終點,而他承諾過的,他隱隱有種抓不住的感覺。
他的心慌了。
周圍的場景虛幻起來,他的夢要醒了。
寂虛靠近釋以昡一步,在他唇上蜻蜓點水一吻,認真道:“你要保重。”
話落,夢境分崩離析。
又是新的一天了。
釋以昡還有些神思不屬,他抬眼看向前方一片寂然的釋靈山,心中也沉重起來,像浸了水的棉絮,沉甸甸又飽脹著酸澀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