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泫故意說得含糊,港城不止她一家林氏,《港戒》不是每個人都看過,林泫有些期盼沈知恩看過,這樣她就能輕飄飄的帶過。
薛家在港城打下的名號大,薛家老頭的一生被改編為電影,算是另一種形式的紀錄片,薛芷是薛家唯一的孩子,128分鐘的電影,薛芷劇中化名季賢出境24分鐘,影片最後的時間段停留在1992年,五六分鐘的鏡頭敘述薛芷接管薛家。
《港戒》在1992年票房高達1.4億,時至今日也會被翻出來回味,今年電影裡出圈了一個音訊,林泫在沈知恩手機裡聽過這個音訊,謎底被猜測挖掘得更神秘,她的心高高懸起來,沈知恩的一舉一動都能捏碎她。
哭聲變成抽噎,沈知恩腦子是懵的,四年前落地維也納她知道林泫是港城林氏集團的長女,但林泫是季賢原型的女兒,沈知恩無論如何也無法把這兩個人聯系在一起。
影片停止在季賢婚禮上,婚禮上的男人原型又是幾年前突然消失的林氏老闆,沈知恩把這些資訊結合在一起,新聞發布會,作為總裁夫人出場的從來沒有“季賢”,而是另一個女人,林泫在林氏這樣的家庭,竟然沒有半點痕跡流露在網上。
不僅沒有痕跡,她被刻意扼殺在港城,無法和林氏扯上半點關系。
取代林泫和“季賢”的是另一對母子,就連林泫幾年前的那場網暴沒有林氏的準予,誰敢這樣對她,被自己親生父親這樣對待,林泫那些年是怎麼過來的?沈知恩不敢再想下去。
她從林泫肩頭起身,眼眶被淚水佔滿,木訥地看著林泫雙唇不聽顫抖,好像真的只有這樣的背景,才配得上林泫所有的迫不得已。
懊悔充斥著大腦,沈知恩埋怨自己沒有給林泫更多包容,她哆嗦著低頭,緊緊攥住林泫雙手,向前跪了幾步,抽泣聲混著在被褥的聲音,壓抑又沉悶,沈知恩用膝蓋抵住林泫大腿,“對不起...我不知道...”
林泫牽起沈知恩的雙手,半跪著繞道她身後貼住沈知恩後背,“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林泫雙臂環在在沈知恩胸前,兩雙手緊緊相握,林泫下巴貼住沈知恩脖頸,她開口哽咽又釋然:“現在我也一身輕了。”
沈知恩扭過身子抱住林泫脖頸,膝蓋慢慢挪動到正面,關於這四年,關於林泫的傷口,她有好多話想問,但話到嘴邊她不敢開口,她怕林泫承受她想象之外的痛苦,她怕在林泫口中聽到差點與生命失之交臂的話。
她沒問,林泫也沒說,雙手滑落在林泫胸口,那道傷什麼都說了,它告訴沈知恩林泫是怎樣在生死之間徘徊,自己所說的話被一一駁回,林泫不是毫發無傷,也不是置身事外的旁觀者,她是承受最多,受傷最多的人。
頭發糊了一臉,沈知恩把沾了淚水的頭發撥到一邊,她看著紅了眼眶卻笑得解脫的林泫,沈知恩也撇著嘴哼笑出聲:“還會有危險嗎?”,笑完她閉上眼睛嘴角向下垂哭了出來。
沈知恩哭得要死要活,她坐在自己腳踝上,林泫抽著床頭櫃上的紙,輕輕在沈知恩臉上擦拭眼淚,她開口溫柔地要命,“不會了,不會了,我們可以隱居了。”
林泫開著玩笑,沈知恩只覺得心疼,她雙手捏滿了濕掉的紙巾,“那你的傷口,有什麼後遺症嗎?”
林泫挑出沈知恩手中的紙巾,丟入床下的垃圾桶,把手放在沈知恩腿上,“偶爾會心律失常,不嚴重。”
沈知恩雙手捂著臉,“給我紙...”
林泫把床頭櫃上的紙先抽了幾張遞給沈知恩,隨後把整包都放在床上,沈知恩把紙糊了一臉,說話斷斷續續,“以後不管是什麼事情,都一定要告訴我,我們一起解決,別自己一個受傷。”
“我總是覺得你離我很遠,明明你就在我身邊。”沈知恩把臉上的紙巾一點一點取下,林泫抬起她的下巴,把殘留的紙屑清理幹淨,“我以後事事都告訴你,再也不騙你了。”
林泫慢慢俯身,額頭低於沈知恩之時,她撫上沈知恩的臉頰,“我把傷口攤開給你看,作為同樣有傷痕的伴侶,我和你都有過傷疤刻在身上的經歷,我可以是你的一面鏡子,用我來反映你的美麗,它們也是連線傷痛和成長的橋梁。”
“橋梁我們走過了,現在我想跟你回家。”林泫跪在床上,以表莊重她坐得越來越直。
“我曾經想讓你依賴我,想讓你溺斃在我的這片海,自以為是的在感情裡走走停停,我以為我是你的彌勒佛,讓你覺悟給你救贖,但被救一直是我,不想再做臆想中的救世主了。”
林泫雙手放在膝蓋上,虔誠地看著她的essiah,“我不再想拯救你,我想陪你。”
“陪你很久很久,久到我完全染上你的氣味,久到我們頭發變白又染黑。”
林泫的手指在沈知恩後頸處輕輕摩挲,脖頸上的的淚水微微發涼,“我現在再問你,你願意做我的伴侶嗎?”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