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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庫銀案·43

“年終歲尾,戶部勞苦是眾人皆知的,只是要勞碌在朗朗青天之下才好!我醜話說在前面,要是你們哪個打起了公款的主意,做那些個蠅營狗茍、欺上瞞下之事,休怪我崇孝不講往日情面!”

眾人聽了,忙又嚇得磕頭謝罪。

“都起來吧!沒做錯事的人何苦這樣擔心,做了錯事的人,磕幾個頭又豈能免罪!前面帶路,本王和裕親王要親自查點銀庫!”

兩隊守庫的衛兵將沉重的銀庫門緩緩推開,一股陰冷的氣息夾著銀錢獨特的金屬味道撲面而來。待到裡面的燈龕上都燃起燈燭,卻見一排排豁亮的架子上整整齊齊的碼放著五十兩一錠的金銀元寶。木架子上每隔一段距離掛著二寸寬的木板,上面標明瞭入庫金額和提轉時間及金額和目前的餘額。

翊勳見崇孝在戶部官員們的簇擁下正詢問賬實情形,便一個人揹著手向寫著天澤三年戶部稅銀的架子走去,只杜介堂和幾名庫吏跟在他的身後。翊勳拿起眼前的一錠銀子,又從懷裡掏出一個鼎誠泰兌出來的銀錠,在燈下細細的比對起來。許久,方將架子上的又放回原位。轉身對杜介堂道:“杜大人,今年的銀子標註明年的年號,這是戶部的則例麼?”

“回裕親王的話,這樣烙鑄是處於統籌排程的方便,稅銀雖然是天澤二年收繳的,但用度卻總要轉了年來才開始支取流通,因此往往在熔鑄的時候鑄範上的時間就往後延一年。”

“那就不會有當年稅銀當年支取的例外麼?”

“據臣所知,除了天拓三十一年西北用兵開銷加劇外,還真沒有過例外。”

翊勳聽了點了點頭,又問道:“今年入庫的稅銀一共多少?”

“回王爺,天澤二年各地收繳稅銀正銀九百四十八萬六千三百一十二兩七分,耗羨銀一百四十二萬二千九百四十六兩九分,合計平銀一千零九十萬九千二百五十九兩六分。共熔鑄銀錠兩萬一千八百一十八個,足足上滿這麼大的銀架四十多個。”

翊勳順著杜尚書指引的方向看了看,笑道:“你很清楚嘛!”

杜介堂笑著回:“不瞞王爺,今年平銀、熔鑄和入庫都是臣親自操持的,自然清楚些。”

“我記得當年皇上在潛邸分管戶部的時候,你就是他跟前兒得用的人了,果然不負聖恩!”翊勳說著,沿著四十個銀架慢慢踱著步子。

“王爺嚴重了,能侍奉聖上潛邸是臣天大的恩榮……”

“這批兩萬多銀錠,你們是在哪裡熔鑄的?一共用了幾個鑄範啊?”

“回王爺,就在銀庫的後院鑄的。因為各省的稅銀是陸續送到的,所以並沒有集中打理,只新塑了兩個陶範,每個每次可以鑄銀二十五錠。”

“陶範還在麼?”翊勳若有所思的問。

“依戶部則例,已經造冊入庫,明年仍要沿用的。”

“sain好)。”翊勳在靠後的一架銀架前停了下來:“你這四十架子,銀錠的擺放個數應該是一致的吧?”

杜介堂見他這樣東一句西一句的,著實摸不著了頭腦,只是應了一聲,又小心的問道:“王爺何故有此一問?”

翊勳看了看滿臉狐疑的杜介堂,用兩個指頭點著銀架的隔板說:“去請你們六王爺來,叫那些管庫的奴才都給我過來!”

翊勳的這番動靜在崇孝心裡是早有預計的,他依次檢視著這幾十個銀架,發現後面幾個架子上的銀錠間空隙明顯增大。仔細看時,原來放置過銀錠的位置和空隙處的灰記仍然清晰可見,跟在身後的戶部滿漢尚書、侍郎等人見狀嚇得滿滿跪倒了一片。“都給我站起來!”崇孝吼道:“出了事兒不能解決只想著求饒,你們算得上是男人麼!分管銀庫的奴才是誰?”

春元和杜介堂自知事關重大,近前一步回話道:“奴才請王爺暫息雷霆之怒。奴才等職司在此斷不能推諉罪責,但連月來一直在部忙碌財算之事,著實不知道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奴才鬥膽請王爺允許奴才等馬上查點清算,著手詳查事由呈報王爺及聖上!”

“事已至此我就不賣關子了。一個時辰前我的人查抄了鼎誠泰票號,查扣天澤三年款稅錠銀八萬餘兩,這筆銀子按制是不該流出國庫的,這一點你們應該比我清楚。事情是怎麼發生的,誰能給我和康親王一個解釋?”

話音未落,人群後面負責管庫的郎中卯足了勁兒向身後的牆壁撞去,卻被早有防備的衛兵截了下來。翊勳冷笑了一聲:“想死還不容易麼?說清了該死的一個活不了,不該死的一個也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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