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書讀的沒你好不假，可也不至於不能附庸風雅吧？你就說舍是不捨吧！”崇孝笑著說。

“得，難得六哥你開口跟我要什麼，下午一併送到府上！不過我可說在頭裡，今年除夕的饋禮我可省下啦！”

“你個不吃虧的混小子！”崇孝說著卻又收了笑容，對翊勳說：“不過八弟啊，六哥我還真擔心這個案子的後面會盤根錯節，到時候你那個小腦袋瓜兒可是要借我一用！”

翊勳也收了笑容，回說：“不但我隨時聽後差遣，我府裡那幾個得用的，也都一併聽差。不過六哥既然話已至此，小弟倒是確有一句話想提醒六哥。”

“講吧！”

“臣弟想，既然是挪用庫銀，為何單單撿天澤三年底款的拿呢？怕是知道戶部的成例，稅庫銀都需封存半年以上才會開始分發排程。您想，鼎誠泰做的是票號生意，銀錢與銀票間自然是有個通兌的買賣，如果不是被我們發現了，怕是過了年這筆錢未必就真是虧空……”

“你是說，他們並非初犯麼？”

“我只怕這裡早有伏筆，不過卻只是猜測罷了，並沒有實據的。六哥要是徹查府庫，大約可以留心下往常年度的庫銀成色新舊什麼的，保不齊能找到點兒端倪……”

翊勳進得家門的時候已然是疲憊不堪了，卻見家人正往東跨院裡搬東西。忙問身邊的蕭遠山道：“ere_ai_turgun?這是怎麼回事兒？）”

蕭遠山因一直跟著翊勳，家裡的事情也並不很清楚，忙說：“回王爺，許是知道小王爺要回來，家裡拾掇東院子吧？”

翊勳好像猛然想起什麼了似的，急急地向自己的寢院走去，不想正迎著出來接他的伊蘭。

“回來了，昨晚沒休息好吧？快洗了臉眯一覺！”

“不忙的，今兒是幾日了？我看東跨院正在忙活著，敢是翊功要回來了麼？”

“看你急的！今兒冬月十三了，說是十五前準到家，我這才掂派人收拾傢什。等一會兒你睡好了，親自過去瞧瞧，哪兒還有不到的再讓他們添補。”

“有你安置怎麼會有不到的地方？別忘了把他喜歡的那副獵虎圖給他掛上，還有那套薄胎的落梅蓋碗……”翊勳說著，徑直進了寢房安歇去了。

伊蘭親自檢視了歸置好的房間後，才輕手輕腳的回到房裡，卻不想翊勳並沒睡著。“怎麼了？有心事睡不著麼？”

翊勳半靠在炕上，盯著伊蘭看了一會兒，點了點頭。“我越想，越覺得這樁庫銀案裡的水太深……戶部自天拓二十幾年起就是三哥親自執掌的衙門，雜七雜八的人是斷不能混跡其中的，可如今竟然有人能在不被察覺的情況下提走庫銀三十幾萬兩，難保不是手眼通天吶……”

伊蘭聽了並沒覺得吃驚，倒是不急不緩的坐在炕桌對面，輕聲應道：“你擔心的，莫不是牽出五哥或十一弟麼？”

“什麼也瞞不了你。”

“早幾日我說什麼來著？你說你雖然頂著領議政王大臣的名頭，但該管的畢竟只有兵部，如今興師動眾的叫侍衛長去街上拿人封票號，知道的是你眼裡見不得絲毫逾法之事，不知道的，還不是要說你擅權逞威麼？”

“所以我才極力推卻了查案的差事……”

“既然過去了，就安心歇一會兒吧！貢確上師不是說過麼，創傷雖好了也要注意勞逸，不然內裡的虧虛不易察覺，最為要緊的。”

“好好，都聽你的。讓遠山去旗衙門傳話，我在家歇一日，哪裡都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