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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船滿西風·111

這一病,翊勳自己的心裡有種不同於以往的頹然,好像一枚將欲燃盡的燭頭被丟進了風雪裡。他破天荒的搬回了西山別院的平照堂,又主動派人去汝州請回了謝元和。喝進去的藥換了一副又一副,可他的狀態卻沒有絲毫起色。一天裡的大部分時間,翊勳都躺在窗前的躺椅上,聽蕭遠山給他念邸報上的訊息,看著小孫子在地上爬來爬去,問幾遍濕地裡的鶴有沒有南飛,或者就望著遠處發呆。

聽說翊勳開始拒絕吃藥,和泰急得連夜將辭呈遞到康親王府便直奔了西山。天將明時,翊勳聽到遠處傳來馬的嘶鳴聲,他問在外間屋守夜的蕭遠山:“這個時辰,是誰來了?”

蕭遠山答應著出門去看,卻帶著滿身是雪的和泰進了屋。翊勳倚在厚厚的軟墊上問道:“下雪了?你不去早朝,怎麼到我這裡來了……”

“我聽說有人鬧脾氣不吃藥,不放心唄!”和泰一邊脫去外面的端罩一邊打趣道。

翊勳微微笑了笑,強打精神說:“okto oe uterekv. ere udu inenggi gei neini ere ubiyade nie uterengge aka!藥雖然喝了,可也沒見好。這幾天反倒是又重了。唉,我這個討厭的病不是大夫所能治好的!)”

“可你連藥都不肯吃了,豈不是更不可能好?”和泰斜著身子坐在翊勳的身邊,不緊不慢的說。見翊勳只是嘆了口氣,他又開了口:“我知道,這次你的病不都在身子上,主要是在心裡……你最怕看到的是八旗子弟懈怠下去,最看不得的是咱滿洲人忘本,可這幫王八羔子恰恰把刀子捅在了你的心窩子上!不過照我看,你還是又心急了……總不能因為那麼一兩顆酸果子就把樹都砍了不是?”

“盛京將軍的密摺你看了沒有?沿河熟地,十去三四,傍山之屯,十去六七……這是民意麼?老三,你說是不是我太一廂情願了?”

“二哥,說你急你還不聽,七阿哥不是還沒回來?這裡也不一定就都像松壽他們一樣是因為貪圖享樂才回來的……”

“是我急麼?即便真如三柱所言是被逼無奈才決意返回京城的,無非是說朝裡還有貪墨之徒,不惜從此中攫取私利,這一點難道足以讓我寬心?你想想看,京旗回屯的事情是我親自主持的,關外的具體事宜則由盛京、寧古塔和黑龍江將軍親自督辦,能從這樣等級的工程中截留須得多大的手?heotai , bi ere 101nove.ujien uihai urehe和泰啊,我一想起這個事兒就傷透了心)……”

“可是你這樣作踐自己,怕是連七阿哥回京的日子都挨不到了,你就真不想弄清楚到底是誰在從中作梗麼?”

“dae hiyok sefi yasa nicuci, sarkv de abka be ubaxabio, na be xungku101nove.iha okini!只求斷了這口氣閉上眼,什麼都不知道了,任他翻天覆地,隨便吧!)”

<101nove.i gei? ai hacin joboshvn sea bi dere. onggoo aniya garie gashvhangga ne aibide biheni?真的麼?‘不管怎樣的艱難,男子漢更應該剛強’當年立下的誓言如今都哪兒去了?)”和泰說著,用手試了試炕桌上那碗藥的溫度,雙手遞到翊勳的面前:“二哥,我跟著你可都三十一年了,在你跟前兒這麼點兒面子也沒有麼?喝了吧,這件事你畢竟還沒做完,捨得就這樣扔下不管了麼?”

翊勳看著和泰,似乎又想起了早逝的阿蘇禮。他無聲的接過和泰手裡的藥碗,一飲而盡。

崇岱和翊功是申時到的平照堂,他們並沒有著急去書房,而是先召見了謝元和。“裕親王的病到底是怎樣情形?要不要緊?”

謝元和跪在地上回道:“草民無能,醫藥不見起色,以至於裕親王不肯用藥……”

“謝先生多心了,朕沒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著急裕親王的病勢,你來之前朕也幾次詢問了太醫,他們雖然口口聲聲只說是動了肝火,調養即可,可他的病候卻一直不見起色。現在把你請回來了,朕問過你也才會放心。”

“草民謝皇上天恩。裕親王這次的病確實是從生氣上來的,可他的肺虛之症已經纏綿多年,煎津耗液腎氣也已有虧,因此才導致腎水不濟肝火。如果長久下去,難免……”

“難免什麼?”

“難免會陰損及陽、陰陽兩虛……”

“聽你的意思,現在還不至於如此境地是麼?”

“回皇上,如果裕親王能配合治療,尚不至於不治之境。”

崇岱看看翊功,又看看跪在那裡的謝元和,嘆了口氣說:“謝先生起來說話吧……我這個弟弟,打小生長深宮之中備受先帝寵愛,脾氣一直執拗得很,上來那個犟勁兒朕也拿他沒辦法。你也不要多心,他不肯吃藥定然不是因為對你有意見。只要你有信心能治好他的病,朕就放心將他的安危交給你,只要你治好了他,就是朕的恩人!”

崇岱和翊功一先一後進了平照堂,和泰正在給躺椅上的翊勳念軍機處轉來的折本,翊功笑著打趣道:“呦呵,你不肯留在軍機處看摺子,倒是跑到這裡來給我哥哥當書辦來了?”

和泰循聲看時卻見是崇岱來了,忙不跌的起身接駕。翊勳勉強著想要起來,被崇岱按了回去。翊功給崇岱搬了把椅子,挨著翊勳的躺椅坐下,自己則揀了八仙桌旁的墩子坐了,卻只把和泰晾在了那裡。

翊勳正在納悶翊功剛才的話,崇岱看了看垂手侍立著的和泰,哼了一聲:“你好大的架子,請辭連朕的面也不見。怎麼,到底讓你主子又喝藥了?”

“總是奴才辦事操切,觸怒龍顏,還請皇上治罪。”和泰說著跪倒謝罪。

“請辭?”翊勳狐疑的看著和泰:“怎麼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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