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四目相對,都在彼此眼裡看到了尷尬,看到了那荒唐一夜的迤邐場景。
驀地,鄭雲紅了耳根,緊張的攥緊了手裡的包,點頭:“嗯。”
他們不可能再不相見,有些話就得說開了。
鄭雲隨他上了車,開車去了江邊。
外面還下著雪,大片大片的,很漂亮,可兩人誰也沒有心情去欣賞雪景。
狹促的空間裡,近距離的相處,兩人都沉默著,過了一會兒,兩人又異口同聲道:“我們結婚吧。”
“我不用你負責。”
兩道不同的聲音,不同的決定,讓車內更加寂靜了。
鄭雲不斷的攪著手,周博回去也想了幾天,下了決心娶鄭雲,看著她說:“鄭雲,我娶你,這是我經過深思熟慮的結果,不是一時沖動,你知道我心裡裝了誰,也知道,我與她不可能,若是你不介意,我願意娶你,並努力做好一名丈夫,呵護你。”
話已說開,鄭雲盯著周博看了幾秒,深吸了一口氣,反而沒那麼緊張了,抿了抿唇說:“你有這個意思,還算你是個男人,不過我不能嫁給你,其實上次我們都是喝多了,一時沖動而已,都是成年人,這沒什麼的。”
“可那是你的第一次。”
這話讓鄭雲心裡忽覺難受,她心裡一直耿耿於懷,也是因為那是第一次,每個女人都對自己的忠貞看重,她曾想留給愛的那個人,未來的丈夫,可沒想到那麼稀裡糊塗的就丟失了。
鄭雲努力扯出一抹笑,說:“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在乎那些,我鄭雲要嫁的男人,那一定是我愛的,更別說你的心裡還裝著我姐,我才不將就,我都能想得開,你一個大男人還有什麼想不通的,以後我們都不再提了,還像以前一樣吧。”
“鄭雲……”周博喊了她一聲,想再說些什麼,觸及到她嘴角強撐著的笑,又什麼都說不出了,話到嘴邊換成了:“是我周博對不起你,以後若有事,一定來找我,讓我心裡少些愧疚也好。”
“那是一定。”鄭雲笑著,嘴上這麼說,可真有事,她一定不會去找周博,她也有自己的驕傲。
最後鄭雲拉開車門,背過身後,一直隱忍的淚還是從眼角滑落,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哭,可眼淚就是控制不住,她只有不回頭,一步步走出周博的視線裡。
周博無法忘記,大雪紛飛裡,鄭雲單薄的身影漸漸遠去,帶著令人心疼的孤寂與倔強。
半夜,秦笙迷迷糊糊中醒來,韓原累得縮在旁邊的病床上睡著了。
因為韓原一直在醫院裡照顧,專門要求了一張病床。
秦笙翻了一個身,雙手貼著臉,嘴角漫開一抹笑,心滿意足的看著熟睡的韓原,伸手在空中描繪著他的鼻,他的眼,他的薄唇。
目光往窗戶上不經意一瞥,忽然,她橫在空中的手僵住,臉上的表情也僵住。
窗戶上,映著一張女人臉,有點兒模糊,可那雙帶著濃濃恨意的眼睛,卻是那樣清晰,滲人,讓人後背一涼。
秦笙雙眸瞪大,直直的坐了起來,玻璃窗上的女人,嘴角咧開,那是一抹陰惻惻的笑。
“韓原,韓原……”秦笙嚇的喊韓原。
韓原哪怕再累,也不會睡的太沉,聽見聲音,立刻就醒了,見秦笙坐了起來,緊張道:“笙笙,怎麼了?”
秦笙指著玻璃窗上,聲音裡透著恐懼:“那上面有個女人在對我笑,她在對我笑。”
韓原順著手看過去,玻璃窗上什麼也沒有。
他立即拉開門出去,走廊裡也空蕩蕩的,根本沒人,值班的護士也在打瞌睡。
韓原折回房間,擁著害怕的秦笙,溫聲安慰:“沒事,根本沒人,可能是你看花眼了,別怕,有我在,睡吧。”
大半夜的看到那樣的一幕,任誰心裡都會滲著恐懼。
韓原不斷的安撫著秦笙。
而醫院外,易南山松開沈初媛,厲聲道:“你覺得做這些裝神弄鬼的事,有意思嗎?我警告你,以後不許再揹著我來醫院。”
清冷的路燈下,沈初媛毫無所謂的笑笑:“韓原時時刻刻守著她,我不能把她怎麼樣,嚇嚇她又怎麼了?你這麼激動做什麼,你可是答應過我,要幫我,可是現在你什麼都沒做,怎麼,你怕了?不敢了?因為韓原砍了你一刀,你膽怯了是不是。”
“沈初媛,別給我來激將法這一套,我易南山要是被你給左右了,那還是易南山?”易南山心裡是暴躁的,指著沈初媛說:“你最好給我安分點,沈初夏已經病入膏肓,從你算計她開始,你就該預料到自己有天也會遭遇那些,怪不了誰。”
“易南山,你在幫沈初夏說話。”沈初媛冷冷的盯著易南山,笑了:“怎麼,你也看上那個賤人了?”
易南山劍眉冷蹙:“胡說什麼,我只是另有安排,劉禹錫的藥快研究出來了,做這種扮鬼嚇人的事,不如想想到時怎麼把藥拿到手,有了藥,不僅是控制了韓原,還能控制住沈初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