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事你如何看?”弒千絕饒有興趣的盯著睡得半醒半迷糊的人,故意問道。
卿雲歌在天地間遊蕩的思緒慢慢收回,趴在長案上醒神,眼眸才有了些許清醒的跡象。
“回不回去是你的事,我一個不清楚事態的人不便發表意見。”卿雲歌拍了拍自己的臉蛋,將瞌睡蟲趕走,讓自己清醒過來,她拍得有點用力,臉頰有些疼,捧著臉揉了揉才清醒些。
“我說前面那件事。”弒千絕注視著她的動作微微皺眉,這什麼不好的習慣?
卿雲歌眨眨眼,腦袋盡量回憶方才說過的話,可她正是睡意闌珊之時,本就暈乎的腦袋昏昏沉沉的,哪裡記得清楚他們到底說了些什麼重要內容。
“沒聽清。”卿雲歌如實回答。
“看來你並未將我的事放在心上。”弒千絕學著卿雲歌先前的模樣,慵慵懶懶地撐著腦袋,一雙眼睛勾魂似的盯著卿雲歌瞧,眼神裡帶著極為明顯的逗弄。
這也怪我?
卿雲歌撇撇嘴,白了他一眼。
老孃先前想看的時候被你的人阻止,快睡著了你來擾人清夢不說,這會還蹬鼻子上臉有理了,臉皮越發厚了啊。
赤羽苦逼的將摺子上的內容重複一遍,卿雲歌這會認認真真的聽了。
“不能以文制暴,那就以殺止殺,以其人之道還自其人之身。”卿雲歌懶懶地伸了個懶腰,隨後把玩著茶杯,漫不經心的模樣道出簡單粗暴的話來,“人類真是奇怪,敢與人鬥,卻不敢與天鬥,非要相信天命與神跡這些虛無縹緲的信仰。不過在這個時代,想要造出神跡對你而言,想來不是件難事吧?”
天命一說,最是縹緲無常。
以神跡而定江山之主,智者萬愚。
車簾外趕車的白灼聞其言後,說道:“越是普通的人,越是需要靠這種虛無縹緲的信仰活著,因為他們十分清楚窮其一生也過不上自己豔羨的生活,所以只能將心思寄託在信仰上,自我安慰了。”
“我大師姐曾說過,人若能知足,無需羨慕任何人,而我師傅曾告誡過我們五個師姐妹,莫要信天,莫要信命,那些都是狗屁,天若不容,便開新天,命若該絕,也要絕處逢生。”
從被師傅收養後,每次見面,師傅都會站在海角旁嶙峋的岩石上,插著腰,指著天,信誓旦旦的說:“總有一天老孃要把天給打下來,讓天上那群王八蛋無處可去。”
要換做以前,她肯定會想師傅受刺激了,腦袋壞掉了,如今卻隱約的有些信了,天上或許真的有群王八蛋。
“你師傅與師姐倒是個通透之人。”弒千絕彎起唇角,隱隱有了幾分笑意。
她不知,每次提及她師傅時,她眼睛裡閃著漂亮的光,如那夜晚的萬千星辰白日裡是住在她眼睛中,而眉宇間一再柔和,笑意越發真誠。
“那是。”卿雲歌自豪的回答,臉上流露出驕傲的神色,好似受到誇獎的人是她本人。
與有榮焉。
弒千絕的手不禁撫上她的唇角,微涼的指腹,夾雜著淺淡的墨香,撫上她溫熱軟嫩的唇,氣息微變,一片旖旎。
見狀,赤羽只當未見,起身掀簾,走了出去,動作一氣呵成。
“你做什麼?”卿雲歌笑容僵在臉上,車內只餘兩人,氣氛曖昧,她不由得緊張起來,心髒跳得飛快,呼吸卻放得極緩,生怕她稍微大口呼吸就會驚擾了面前這只野獸,來個餓狼撲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