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這樣到幾時?”舞傾城站在樹下,望著靠在樹枝上,頹廢飲酒的女子,不知第幾次上前阻止了。
回到蒼羽學院後,卿雲歌整個人都變了。
面對學院內那些流露出驚豔,與依舊嘲諷的視線,她無所謂,無論別人如何爭對她,她邪邪一笑,拿著酒在走遠。
白日裡,蒼柏峰弟子在練武場修煉,她在房中睡覺,夜晚待大家入眠後,她踩著月光,對著月色暢飲一壺桃花釀。
漸漸地,白日裡也能看見她抱著酒壇的身影,在蒼柏峰各處晃蕩。
卿雲歌微微睜開眼眸,刺眼的陽光讓她發出一聲囈語,抬手擋了一下。
嘴角勾起痞痞的笑,素白的手沾著嫋嫋酒香,挑起舞傾城的下巴。
清冽的酒香陣陣撲鼻,帶著好聞的桃花香。
“酒能解愁,亦能忘憂,為何不喝呢?”她低低的笑了,唇齒間盡是酒氣。
舞傾城眼中閃過一絲擔憂,卿雲歌見了,松開了手,舉起酒壇,將酒壇中的桃花釀飲盡,有酒沿著她嘴角滑落,滑過潔白的脖子,劃過漂亮的鎖骨,沒入她一身紅衫。
最後一滴入腹,澆不滅心裡那團火,反而燃燒得更旺了。
她嬌軀微動,從樹枝上摔落。
一樹花開,零零飄落,如落了一場花雨,迷亂人眼。
嬌軀淩空一轉,紅衫翩飛,如傍晚的紅霞。
人落地,酒壇掉落,碎了一地。
她垂眸瞧著碎掉的酒壇,輕聲冷笑。
“你去修煉吧,我再去蒼邙峰挖幾壇酒。”紅影輕晃著走遠,聲音帶著初春的涼意。
舞傾城輕嘆,蹲下身子將酒壇的碎片收拾幹淨,免得蒼柏峰的弟子再找她麻煩。
卿雲歌搖搖晃晃地走下蒼柏峰峰門前的階梯,來往的人見到她有人歡喜,有人指點,然而她仿若未聞,一步步的往下走,隨時都會摔倒的樣子。
走遠後,還能聽到弟子的聲音。
“她身為院長唯一的徒弟,竟是如此不思進取。”
“整日喝酒不修煉,把我們蒼柏峰弄得到處都聞得到酒香,也沒人管她。”
卿雲歌嘴角淺淺的露出嘲諷的笑意,眾人皆道她墮落,一臉醉態,可她若真能喝醉,那該多好。
她說酒能解愁,亦能忘憂,結果她那些掩埋在深處的事,一樣沒忘,反而越發清晰。
恍惚如夢,走著走著,人便到了華清殿前。
那座威嚴的大殿,簷角鬥獸威風凜凜,在這高處不勝寒的浮朧山頂,華清殿更顯冷意。
卿雲歌回過神來,嚥下喉間的難受,她微閉雙眼,隨後轉身走掉。
“雲歌師妹。”兩人在虹橋相遇,拂蘇見卿雲歌從華清殿那邊走來,問道:“有事要找師伯嗎?”
卿雲歌垂下腦袋,斂起思緒,猛地搖搖頭。
“我不過是多喝了點,走錯路了。”卿雲歌牽強笑道,隨後與拂蘇告辭,攜著酒香飛快離開。
拂蘇望著卿雲歌倉皇離去的身影,清秀的眉目皺起。
回山好些日了,她日日沉醉於喝酒,難見人影。
“拂蘇。”華清殿傳出一道聲響,人在虹橋亦能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