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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21)

是他給自己說加油了。

臨分別前她覺得這樣有點兒本末倒置,便非常滯後的補了一句:“你也加油。”

柯謠輕輕笑了笑,突然喊了一聲:“柯漾。”

語氣可以說是輕松愉悅的,柯漾的內心卻沒來由的抖了一下,然後她就聽到t社練習生中數一數二的人氣成員、新團出道預備役、他的哥哥柯謠,用讓她膽寒的平淡語氣問了一句:“家裡的大明星,有一個就可以了,對吧?”

——夭壽了!

柯漾瞬間變成了一尊石像,忘記了言語。

52

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讓自己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說話都結巴了:“你你你什麼意思?”

柯謠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字面意思,先回去吧。”

她立刻就想沖他喊叫“誰還有心情回去啊!”,卻在對講機裡傳來的催促聲中果斷回到了錄制間,敬業極了。

柯謠笑著搖了搖頭,她看起來確實從各方面都比自己更能走好這條路。

回到錄制現場的柯謠忽然發現,一旦接受了“我只要做好自己就好”這個設定,一切都變得簡單而輕鬆起來,他不再受困於“如何才能做出綜藝感”這樣的難題裡越想越不得法,而是以還原了自我的姿態,和這個並不熟悉的同學艱難卻好笑的配合著。

這真是一個非常不適合學習的同學,熱衷於鑽牛角尖,因此總是讓他倆出現事倍功半的效果,逼得急了,柯謠會近乎忘了這是在錄制現場,把筆一丟撐著頭坐在一邊接連嘆氣,後來他一不做二不休,不知道從哪裡找來兩張巨大的紙,寫了個“第一!”,糊到了面前的鏡子上。被臨時拽來當替補的同學快要瘋掉了——以為會發生什麼好玩的事情,這人怎麼比學校老師還認真啊?!

不過,再不適合學習的人也不存在遊晃那樣的硬傷,柯謠卯足了勁兒要讓成績上去的時候像個飛速旋轉的小陀螺,手上就差根教鞭兒了。靠著他的鞭撻,第一的目標越來越近。

柯漾在那之後又找柯謠促膝長談了兩次,問他到底什麼意思,柯謠顧左右而言他沒一句準話,離決賽又越來越近,每個人都越來越緊張,便只好先作罷。

知名黑粉遊晃逐漸被忘卻,他做不到完全不看這些和柯謠有關的訊息,便銷號後註冊了新的,頭像與暱稱都是系統自動分配,活脫脫一僵屍。臨近決賽,練習生們的人氣水漲船高,別的孩子似乎都趁著家裡來電問候時間申請發張自拍什麼的,柯謠的微博卻還安靜停留在元旦前夕。

別墅外面聚集著的越來越多的、明明就進不去的女孩兒,成了遊晃獲得柯謠近期照片的唯一來源,雖然大多數時候只有一個模糊的遠景,他還總愛穿帶著大兜帽的衣服,把帽子扣在頭上,看起來就是松軟的一團。

就這麼看著,他好像沒什麼變化,但從外界的提及率來看,遊晃知道喜歡他的人越來越多了,給他發訊息卻永遠沒有回應,這讓他內心非常不安,只能靠著不斷地提醒自己和柯謠的約定,以及懷著不被他甩太遠的決心去好好學習。

他終究還是把自己的情況告訴了遊天明和李芳,遊天明得知他隱瞞了這麼久之後氣得破口大罵,然後馬不停蹄的開始找康複機構對他進行一對一矯正,而看似幫不了什麼忙的李芳深深的記住了矯正重點——少看手機切忌過度用眼,轉瞬把遊晃設定為重點監控物件,於是遊晃驚悚的發現,柯謠說李芳是活體gps真不是蓋的,那之後他在教室裡忍不住玩手機,十有八九會碰到粘在窗戶上的李芳,這大概真的是他見過的,最閑的班主任了。

決賽和寒假的腳步同時接近,幸而高二要補課到臘月二十八,讓他們可以在學校裡多呆一陣子。

決賽是直播,遊晃每天都坐立不安,覺得自己就像在結了碎冰的河面上漫步,一個不小心就會跌落到寒冬的深水裡。狠心未成年柯謠還這麼長時間不跟他有任何聯絡,要不是他以往的有原則人設,遊晃只能認為自己被單方面分手了。

每天喪的像是被吸幹了精氣的遊晃如今最常做的兩件事,就是在寢室轉著圈兒瞎走和在床上烙餅似的瞎翻,誰勸也不管用。徐暢一邊兒搖頭感嘆“戀愛腦不得了”,一邊翻身農奴把歌唱般的,覺得這樣可以隨便欺負的遊晃可真有趣,卻又常常在遊晃又喪又殺的眼神中悻悻閉嘴。

寒風肆虐的晚自習結束前,李芳端著他的慈祥牌保溫杯飄進教室,窗外是狂風過耳,屋內是李老師自認為春風般的微笑,他說:“明天咱們自習空出一小時,柯謠同學的決賽直播,八點開始,大家一起看看,給他遠端加加油?”

這一提議得到了全班同學的一致透過,遊晃卻在李芳出門的時候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三兩步追了上去,問道:“老師,學校操場的大螢幕可以轉接網路電視麼?”

李芳頓了頓,只覺得風刮的他腦仁疼,一邊加快了腳步一邊說:“能啊,怎麼的?”

“那明天讓那裡轉播決賽吧,柯謠特別好,讓大家都看著。”

遊晃這話說的放在這樣的天氣裡,也不知是太激動了沒帶腦子還是腦子讓大風給刮傻了,李芳連頭也沒回,震驚道:“這位小同志,你瞅瞅現在多少度?我就是把班費都拿出來請水軍也請不來幾個,凍感冒了還得倒貼。”

遊晃還不放棄,追著李芳一路進了空無一人的辦公室,被吹麻了的臉總算是恢複了點兒知覺,立刻又說:“那您就跟其他班老師說說,柯謠這不是為校爭光麼,讓大家一起看。”

李芳一臉“你咋不上天呢”的表情說:“我要有這能耐,先去動員大家一塊兒號召取消寒假補課了。”

說完立刻覺得在學生面前說這話不太好,又擺了擺手:“自己班的人心意到了就行,柯謠心裡還考慮著呢,不用這麼多人跟這兒給他寄予厚望。”

遊晃有些失望的“哦”了一聲,仔細品了品李芳剛才的話,突覺不對,追問道:“他在考慮什麼?”

李芳擰開保溫杯吹了吹,熱騰騰的霧氣立刻模糊了他的鏡片,他近視也不嚴重,幹脆摘了,露出狹長的單眼皮,冬天讓他的面板漸漸白了回來,看上去從不懷好意的吊兒郎當變成了斯文陰氣的吊兒郎當。

他頗為悠閑的嘬了一口茶,抬眼反問:“你倆關系那麼好,他沒說?”

遊晃順口就接:“說了,我就想聽聽跟您說的版本一不一樣。”

李芳卻不為所動,緊接著道:“你的版本是什麼版本?”

遊晃想著反正先詐出來再說,脫口而出:“他想報藝術班。”

李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帶了點兒感慨:“是啊,畫畫兒也挺好,柯謠這樣的小孩兒,幹什麼都能成。”

“他要畫畫?!”

遊晃彷彿一個被叛逆孩子挑戰了三觀的傳統家長,驚的整個人都炸了起來,再也顧不上自己本來是在跟李芳胡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