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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21)

李芳被他吼的手一哆嗦,杯子差點兒扔了,這才察覺出不對勁,瞪著那雙原本就不大的眼睛:“不是,你說你小孩子家,年紀不大,還誆老師呢?!”

遊晃本來想說我經歷的多,又怕扯出來就沒完沒了,還是說了正事:“他怎麼就要畫畫了?那他還唱不唱歌跳不跳舞了?”

李芳似乎嫌棄他大驚小怪,沒好氣道:“這不明兒晚上還得唱唱跳跳麼?之後還唱不唱,那得他自己決定。”

遊晃似乎還處在震驚裡沒回過神,李芳看他半天不動,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就又拿出了為人師表那一套道:“人想趁著還有時間選一條好好走下去不後悔的路,我覺著沒毛病,你跟這咋呼什麼?你有這功夫不如琢磨數學題去,什麼困難你克服不了?”

遊晃努力消化著這些資訊,整個人好似沒聽見李芳剛剛那番話似的,半晌才轉過頭,帶著幾分壓抑的憤恨瞪著李芳:“你怎麼不勸勸他?”

李芳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但遊晃這態度讓他覺得頗有意思——這孩子總共來了四次他辦公室,每次狀態都不一樣,內心活似住了個劇組,每次都是一出新戲。

他扯著嘴笑了笑:“柯謠是我見過最懂事兒、心裡最有數的孩子,從來也沒走錯過一步,我相信他,我勸什麼勸?”

遊晃看他這副無所謂的樣子心裡沒來由的一陣煩躁,喊了一句:“這麼重要的事兒撒手不管,你這什麼老師啊!”

“嘿!反了你了!”

李芳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桌子拍的嘭嘭響,臉上笑的收不住,遊晃看他笑,更氣了,要不是面前的是老師,估計擼起袖子就得幹一架。就在他要因為打架不好嘴炮無益而憤然離去之際,李芳終於努力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遊晃啊,我覺得內心有好幾條想走的路,沉下來去選擇一條自己當前最想走下去的路是一件非常有勇氣、了不起的事情。不怕你笑話——”

他自嘲般的笑了一下:“我當年因為沒有堅持反抗家裡,放棄了調酒師的理想來當老師,現在還悔著呢。也就只能看看片子看看網頁過過癮了。”

遊晃驀地想起,他來辦公室似乎就撞見過李芳有些手忙腳亂的收起網頁,當時他還以為這人是不是在看什麼不健康小遊戲。

“所以啊,你就別老操心他了,四月分班,明年你們可就高考了,柯謠有那麼多條路,他只是選一條覺得最適合的,你呢?你恐怕壓根兒沒想過自己要幹嘛吧?考個能考上的大學和考個想考上的大學,那感覺,可是不一樣。”

這話沒毛病,遊晃聽進去了。他跟柯謠最大的差距就在這裡。饒是他現在知道好好學習好好康複訓練,對於明年要考什麼樣的大學仍然是沒數的。

好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中心就是圍著柯謠轉,但不去擁有自己未來的人,是沒法真正跟上一個擁有七竅玲瓏心的人的。

李芳又開始喝茶了,遊晃怎麼也沒法把他這般姿態和調酒師這三個字聯想到一起,可能只有他襯衫上精緻的星球袖口證明著,他曾那麼不一樣過。

沉默了好一會兒,遊晃終於點了點頭,心裡依稀泛起一絲對剛剛的歉意,但李芳懶散是事實,他也懶得道歉,幹巴巴的問了句:“你現在怎麼不去調酒,不是實現夢想多晚都不晚麼?”

李芳正襟危坐,雙手交疊在膝蓋上,覺得自己的笑容正閃現著人民教師聖潔的光輝:

“你們,比調酒更重要啊。”

“知道了知道了,”遊晃趕緊示意他打住,蹙眉道:“你真惡心。”

“你真沒良心。”李芳翻了個白眼,把他趕了出去。

53

決賽不再有文化課補習的內容,前來參與錄制前半部分的同學們今天有一個舉足輕重的任務——舞臺表演不記名投票。

演出曲目是在一週前就抽簽決定好的,柯謠和封博躍這一路上總是一不小心就得對打,臨到頭忽然老天開眼般的被分到一起,封博躍開心的像個猴似的在屋裡到處蹦躂,但也不怪他壓抑不住的興奮,這一組五人除了沒有一個絕對拔高的主唱,不管怎麼看都是出道組的黃金配置,與其說是決賽曲,不如說是出道前預演。

由於前半部分需要花大量篇幅去回顧這一週以來他們的編排與練習,所以實際錄制的時間並不會太長,於是策劃大腿一拍,在流程出來前又進行了加碼——表演完後的每組第一名和投票綜合第一名共計三人將額外獲得一首soo的時間,歌舞形式不限,如果評委評分第一和投票第一是同一個人,則往下順延。

他們極少有soo的時間,就算之前柯謠和封博躍在師兄演唱會上有一小段soo領舞,也是在後面還站了一群人的情況下完成的,真到了要一個人孤零零在舞臺上表演,與其說是展示,更像是種挑戰。這麼短的時間內要讓自我展示出彩,可太難了。

午休時間,練習室裡只剩下兩個人,封博躍自暴自棄般的躺在地板上長嘆一聲:“演個啥呢?我給講個單口相聲吧。”

柯謠靠在牆角活動著自己的手腕,輕笑一聲:“很自信啊?排名還沒出來已經自我預定了。”

封博躍一哼,仰頭拿鼻孔望他:“柯總你這樣裝就沒意思了。一個你一個我一個烏宇,肯定就咱們仨沒別人了,你別說你沒這麼想。”

“哦——”

柯謠拖長了音調,覺得他這腦瓜子著實一根筋從來也不知道拐彎,忍住了開嘲諷提醒到:“咱仨這回在一個組,你別忘了。隔壁組的人都直接讓你劃掉了?”

“哎喲臥槽?!”柯謠一句重地,封博躍如夢初醒般的從地上彈了起來,頭就暈了,有些滑稽的抱著腦袋耍賴似的蹬腿:“對啊,操,憑什麼啊?這,這什麼魔鬼分組啊!我要出離憤怒了,這是黑幕啊!”

柯謠嘆氣扶額:“跟你說了別說髒話,生怕人聽不見是不是?”

“哎喲我的柯總,老柯,您這麼佛幹脆出家得了,當愛豆不適合你啊。”封博躍沒好氣的瞪他一眼,虐戀情深了好幾期節目,終於等到可以一起表演居然是這麼個結果,這人還來跟他掰扯說不說髒話,他可太生氣了,恨不得開挖掘機把他鏟出去。

不想柯謠毫不在意的扯了扯嘴角:“正有此意,不過我也不想出家。”

封博躍只當他是跟自己貧,還貧的一點兒也不好笑,攤在練習室的大鏡子跟前,看著裡面他倆的臉,深深覺得不是他自戀,就他跟柯謠這倆往那兒一站,那就是老天上飯吃,他倆出生的時候被從天上往下踹,屁股上的鞋印兒肯定都是“請出道”。

想到這兒,封博躍樂了,飛快的就消化了剛才的噩耗:“算了,反正也不是就靠最後這一下決定出道。soo我都能讓給你,半個月後咱倆肯定就肩並肩走出道發布會的紅毯了。”

柯謠難得沒懟他這自信直沖雲霄的樣子,只是笑了笑:“不用你讓,我會自己贏的。還有啊,發布會的紅毯都小氣,窄,一次就能過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