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謠卻說:“算了,你還沒好,這個接著。”
柯謠先把床上桌遞了上去,遊晃聽話的把它支了起來,又接過柯謠遞來的飯,放好,就感受到床輕微的晃動了兩下,柯謠輕盈的像只貓,瞬間拱了上來。
兩個人都不說話,遊晃把包子咬了一個小口,看見蝦仁和青菜碎,兩口吃掉了一個。
柯謠斜眼看著他組織語言,想簡短而又有力的,在把事情說清楚的前提下罵他一頓——他實在是生氣,本來以為回來等待他的是遊晃狀態進步一切重回正規的好訊息,開機了發現聯系不上,找徐暢問了情況火氣就噌噌冒了上來。
人設崩的徹底,太幼稚了,也太不相信他了。
事實證明柯謠罵人詞彙量實在有限,遊晃都快吃完了,他語言也沒組織出來,只好認命般的嘆了口氣,說:“你到底在幹嘛啊?”
遊晃,一米八三,鐵骨錚錚成年社會男性,不知怎麼的,聽到這句話,委屈突然像大壩洩洪,一發不可收拾,眼眶猝不及防的就紅了。
我操,要命了。
柯謠心裡罵了句髒話,瞪大了眼睛,好似被雷劈了似的手足無措起來:“不是,你幹嘛啊?我怎麼你了?”
遊晃想說話,又怕自己一開口就失控,只得吸了吸鼻子低著頭,看著像只被煮彎了的蝦。
柯謠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仔細聯想了一下他開機以來收到的一連串、也不知道積攢了多少天的資訊,和跟徐暢的通話,看著面前的人,火氣慢慢降下來我,變成了剛好把心捂熱的溫度,伸手把礙事的小桌子挪到身後,蹭過去摟住遊晃的脖子,下巴擱在他的肩膀。
他睡了一整天,雖然不再高燒,整個人還是暖烘烘的。這個舉動好像驚到了他,他感覺對方猛的掙了一下,隨後才被回抱住了。
柯謠還沒說話,就感覺到那胳膊越收越緊,艱難道:“……你要勒死我啊?”
耳邊只有沉重的呼吸聲,半晌那個,遊晃才說:“你要跑了,我就勒死你。”
他喉嚨呼嚕嚕的像是在煮湯,柯謠手在他背上拍了兩下,挺重的。說:“自作多情什麼啊,歌不是唱給你的,是唱給粉絲的。”
遊晃燒傻了,只說:“哦,連首歌都捨不得唱了。”
“你怎麼這麼作啊?”柯謠又有點兒想罵人了:“辜負大家期待臨上陣跑了,沒剃頭下跪就不錯了,唱首歌都不行?”
遊晃聽出這話不太對,但他現在是小雞腦,轉不過彎來,愣愣道:“什麼……意思?”
柯謠的聲音在寢室裡輕飄飄的回蕩:“偶像柯謠沒有了,之後只有學生柯謠,你還要不要?”
遊晃終於聽懂了。
然而這話的沖擊力一點也不比柯謠說因為出道要離開小,他一把推開柯謠,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那雙依然明亮的眼睛,幾乎不能動了。
“你在……說什麼啊?”
雖然一時半會兒並不能說清楚,但柯謠也知道這絕對不是三兩句話能應付過去的,他先冷靜的做了個總結:“我不夠堅定,不夠有趣,只知道努力,很容易就動搖當偶像的決心,這是不行的。所以我找了一條更適合的路,這個決定沒做多久,沒有提前告訴你,是怕你以為我是因為你才這樣的。”
然後沒等遊晃反應,他又說:“給我點兒時間,不要打斷我。”
跨年假期
他和綜藝、偶像、人設這些關鍵詞拉扯了許久,依舊在掙紮。柯漾的熱搜表現與臨場反應,以及和遊晃的幾次對談,都讓他禁不住想:可能他真的是在用自己強硬的手段阻擋別人去追尋自己真愛的東西。而自己的使命感,其實有點自以為是。
還有就是他的自信心,他偶爾會在筆下跳脫出一個生動的形象時候想著,就算爸爸的撫養費只會給到他十八歲,但以他的能力,即使不當明星,考個理想的大學理想的專業,出來做一份好工作賺錢也不會很難。
其實他有聽說過公司招收女練習生的計劃,但因為之前完全不想讓柯漾接觸到,所以全盤否認了。
現在覺得,如果就是攔不住,要不要索性幫幫她?
思來想去,他覺得在微信或者電話裡詢問這件事都不太正式,於是約了張萌在公司的時間,打算面談。
一切進行的都還算順利,只是在出了公司之後,路過街邊的咖啡店,遇到了許久不見的祁陽,他向他招手,他就進去了。
那個下午,祁陽說了很多看起來像是故意要激怒他的話。
比如,你跟封博躍很好麼?那他怎麼不告訴你他爸是股東,他一定會出道?
比如,我也一定會出道,但是頂替的是誰,我還不知道,反正除了封博躍都有可能,我猜是你,因為那樣才會造成最大的輿論風波。
比如,要是真的你也別怪我,你知不知道t搶了多少話題和代言?你們要是沒紅,就完了。用換掉人氣成員製造話題,再用空降成員承擔所有怨氣,粉絲內部先大亂,鬧的不可開交,公司最後扮老好人,澄清收尾。
再比如,其實我也蠻可憐的,對吧?我要承擔多少謾罵,不過我跟你們不一樣,我享受每一種注視,不管是善意還是惡意的。因為我必須要出道,柯謠,寒門再難出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