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如跟了他,對你有好處。”
曾望冷笑:“你還做拉/皮條的事?”
“我只是想提醒你,別把鵬哥當傻子耍。”張瑤掃了眼她手中夾著的煙,雙眼洞悉,“煙要吸進肺裡才爽,只會吸吐有什麼意思,你根本就沒有煙癮。”
她說完重新往舞池裡走,曾望繃著臉,把煙按滅在桌面上,沉著臉離開酒吧。
曾望走出酒吧,在巷子口那停留了會兒四下逡巡了一番後才離開。
她獨自走回了學校,往常深夜回去時街道上人影寥寥,可今晚不同,因為是特殊的時間點,很多人都結伴出來打算一起跨年。
曾望逆著人流在走,耳邊時不時聽到有人說:
“前面廣場十二點放煙花呢。”
“快點,一會兒趕不上看煙花了。”
曾望一路上左右躲閃著迎面而來的人群,對他們這一股子熱情感到莫名其妙。
跨年不過是新一輪煎熬的開始,有什麼值得慶祝的?
學校校門早已關了,曾望晃到圍牆那一頭,走到缺口那,搬了石塊墊腳,熟練地蹬牆爬上了牆頭。
她跨坐在牆頭上,拍拍手抬起另一條腿正準備往裡跳時,突然有聲音提醒她:“你小心點。”
曾望被嚇了跳,穩住身子低頭往下一看,周祺正仰頭站在牆根底下看著她。
經過傍晚的事,曾望再見到周祺時心情一下變得有些複雜,她不知該拿什麼態度面對他,只能坐在牆頭上幹巴巴地問:“你怎麼在這?”
周祺朝她伸出手示意她下來:“等你啊。”
曾望擰眉還想說什麼,天空中突然一聲巨響把她嚇了一跳,緊接著又是“砰砰”幾聲。
她和周祺同時往夜空上看過去,深藍色的夜幕中綻開了幾朵璀璨的煙花,奼紫嫣紅。
十二點到了。
“新年快樂,曾望。”
曾望低頭和他四目相接,他的眼神仍然幹淨透徹,天上的煙花映在他的瞳孔裡,流光溢彩,彷彿是世上僅有的兩顆琉璃珠子。
他對她沒有任何憤懣怨恨,待她真誠如初。
曾望形容不出自己此時的感受,她的心頭像是有兩股力量在相互拉扯,一個要她柔軟一個要她強硬。
煙花還在熱烈地綻放,一朵朵烙在天幕上就是一塊渾然天成的背景板,周祺仰著頭,覺得坐在牆頭上的曾望就是其中最亮眼的景色。
煙花消歇了一陣,巨大的響動過後就是異常的寂靜。
“下來吧。”周祺說。
曾望看他一眼,縱身一躍就從牆上跳下,周祺在她落地時扶了她一把,曾望看到他手腕上有幾道擦傷,是新傷。
她抿緊唇,默然地抽出自己的手。
深夜氣溫驟降,鼻息間隱隱能看到白氣。
周祺剛碰到她的手時發現她的手冰涼涼的沒有溫度,他擔心她受凍,於是小聲說:“我們走吧。”
曾望掀眼看他,仍是沉默著不發一言,但身體卻轉了個方向往植物園門口走,周祺立刻跟了上去。
校園裡萬籟俱靜,大概巡邏的保安也去看煙火了,這會兒一個人也見不著,校道上只有他們兩個煢煢的孤影。
“啊!”校道旁的灌木叢裡突然有東西躥出來,曾望嚇得低呼一聲。
周祺立刻把她護在身後,待看清躥出來的是什麼後才低聲安慰她:“是一隻貓。”
曾望有些尷尬地咳了聲,目光瞟向那隻蹲守在路旁,瞪著兩只發亮的眼睛看著他們倆的黑貓,渾身起了層雞皮疙瘩。
周祺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般,語氣裡帶笑驚奇地問:“你怕貓?”
曾望刺他一眼,臉上分明有些窘迫。
他們一路順暢地來到了大禮堂,曾望熟門熟路地推窗而入,周祺緊隨其後,比起第一次的詫異,他這次顯然淡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