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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七章

“那個……我去收拾一下。”

楚姮紅著臉說完,便逃也似的開啟門,叫來溪暮濯碧,打水洗漱。

藺伯欽在旁揹著身整理衣衫,兩人各做各的,都沒有說話。

溪暮和濯碧互相對視一眼,感覺到屋中氣氛詭異,於是連端洗臉盆都是輕拿輕放。

藺伯欽連早飯都沒吃,向藺老夫人請了安,便藉故去衙門,說有要是在身。

楚姮望著他急匆匆的背影,心想,都快大年三十了,衙門好些人都告假還鄉,能有什麼要事兒?但想到兩人不久前的尷尬,她臉頰微微發燙,心照不宣。

至此以後,藺伯欽是早出晚歸。

基本他回來,楚姮已經睡下;而等楚姮醒來,地鋪收入櫃中,藺伯欽不見人影。

楚姮臉皮厚,早就把那些事忘諸腦後,每天看藺伯欽像躲瘟神一樣的躲她,她既好笑又好氣。

不知不覺,在莫名弔詭的氛圍中,楚姮迎來在宮外過的第一個大年。

往常,宮中提前大半個月就會開始籌備宮宴。除夕夜裡,皇親共坐大殿,呈上三百六十道御膳,皇上若嘗著可口的,便會下令讓內侍監的人,送去寵信的大臣、國戚宅邸。宮宴基本要慶到後半夜,楚姮每次都困的眼皮子打架,覺得滿殿的金碧輝煌,歌姬聲樂,都吵嚷的讓人頭疼。

但在藺伯欽的家中,就不一樣了。

藺老夫人領著二人先去給藺老爺子的靈位上香,然後說幾句吉祥話,就拉著大家一起吃年飯。幾個丫鬟家奴也可以另起灶爐,在旁邊擺一桌,喝酒唱歌,並無拘束。

藺家家風節儉,但年飯桌上也有魚有肉,很算豐盛,根本吃不完。

楚姮和藺伯欽掛著假笑,在藺老夫人面前裝的十分恩愛可親。互相夾菜,時不時對視一眼,似如膠似漆。

末了,楚姮還笑眯眯舉起杯中甜酒,隨口祝福:“祝夫君今後仕途坦蕩,青雲直上。”

藺伯欽略一遲疑,端起面前的瓷杯,與她輕輕一撞,頷首道:“也祝夫人心想事成,笑口常開。”

“很好很好。”藺老夫人看著二人,笑容和藹,“那我這個老婆子,也祝你們兒女成雙,百年好合。”

藺伯欽神色閃動,沒有說話。

“多謝孃親。”楚姮卻大大方方的甜聲接話。

冬日天冷,年飯並未吃多久,待守歲過了子時,藺老夫人便挨不住睏倦,讓溪暮和濯碧扶著進了屋。

楚姮和藺伯欽與老夫人道別,一起回屋。

但關上門,就打地鋪、燒暖爐、各做各的事兒。

楚姮打散了髮髻,吹熄蠟燭,抱著暖爐跳上床榻,“咚”的一聲,在黑夜中格外清晰。

藺伯欽還未睡,他蹙了蹙眉,但到底沒有說什麼。

今夜雪色反光很亮,楚姮卻不經意的看到了他的表情。外頭時不時響起煙花爆竹之聲,一時半會兒也難以入眠。

她用唾沫潤了潤嗓子,乾脆與藺伯欽閒聊起來:“顧景同是不是回老家過年去了?”

自從上次尷尬以後,楚姮還沒正兒八經的與他聊過天,沒想到今夜一開口,卻是問的顧景同。

藺伯欽壓下心底淡淡的不快,沉聲道:“前日便回了。”

“哦。”

楚姮不知又說什麼,半晌才沒話找話的問,“那他什麼時候來縣衙呢?”

“初三以後。”

回答完,良久沉默。

楚姮以為藺伯欽會說點什麼,結果等了半天沒下文,只好繼續把話題往顧景同身上扯:“啊對了,顧景同和你從小就是同窗?你們在哪兒讀的書,是在望州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