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遠航如是想,近處電梯開啟的聲音傳來,走出一道熟悉的人影。謝遠航自餘光打量換成正眼注目,對著慢慢走來又眼帶詢問的蔣牧謠柔聲道:“牧謠,這裡。”
蔣牧謠趕得急,踩著夜色一路緊趕慢趕到了天儀廣場,熟門熟路地進入三立國際大廈步入大廈中央的電梯,唯恐讓謝言再多等一分鐘。而電梯開啟,沒看到謝言的影子,倒只看見了謝遠航靠在車上,不由心裡一怔。
說實話,自從前天上寺民山被突然告白以後,她還沒做好如何面對他的準備。這會兒見他若無其事地向他看來,示意她過去,雖心底有些抵觸,但還是低著頭過去了。
走到他面前,蔣牧謠停下腳,張口問,“謝言呢?”
謝遠航溫柔一笑,“她在8090等你,我載你過去,上車。”
謝遠航說著,直起身為她開啟副駕的車門。蔣牧謠愣了片刻,便順他的意坐了進去,人才剛剛坐穩,便覺到對方傾身過來,細心為她系安全帶。
蔣牧謠近距離看著謝遠航近在咫尺的臉,心中一陣尷尬,慌忙從謝遠航手中接過安全帶,道,“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謝遠航手心一空,指腹還殘留著剛才兩人不小心碰到的她手指綿軟溫熱的觸感,心中一癢,溫柔握住她手腕,聲音喑啞,“牧謠。”
手腕被謝遠航握住的那一刻,蔣牧謠整個人差點原地竄起來,掙了掙,竟發現一時半會兒掙不開,耳邊又聽他低聲道,“我知道你顧慮什麼,可跟我在一起,不需要顧慮那麼多,我會護你。從前會,現在也會。”
“你心裡放不下他,沒關系,我會讓你一點一點忘了。”
“從前我不想你知道,也不願給你增加壓力,但是現在,我不想要再繼續遊離在你的生活之外了。”
“牧謠,我們試一試,好嗎?”
他深色的瞳仁一瞬不錯地注視著她,蔣牧謠不由倒吸了口冷氣,眼睛都不敢隨便眨。
到現在她要還相信謝言只是單純約她出來,那她就是真的缺一根筋了。但是從小到大從未經歷過這種事,蔣牧謠不知道該找什麼方式拒絕。明明自己上回說得那麼清楚,為什麼謝遠航還要再重複一次。難道,他喜歡被婉拒?可她不會啊。
蔣牧謠抽了神思挖空腦袋在想怎麼個婉拒法才能逼退謝遠航,卻不知對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她,只是看著她慢慢走神,單手熟練地繫好安全帶,像是欣賞一件藝術品般注目了一會兒,趁她神遊的當兒垂下頭,捏住她雪白的頸項俯身下去。
預想中的柔軟沒觸及,只有臉上火辣辣的疼。右肩背被大力往後拖拽的痛感仍在,謝遠航握著拳抹掉嘴邊的血跡,抬眼審著身前同樣面色不虞的陳天放,挑了挑眉,道:“怎麼,我的私事,你也要管嗎?”
他倒是沒想到,陳天放好巧不巧也在這兒。不過沒關系,他今晚有的是時間好好跟他玩。反正他們兩人早就互看不順眼,既然碰上了,正好打一架。
陳天放跟他的心思差不多,總之兩人言不由衷地君子似的交談了兩句就近身打了起來。等蔣牧謠回過神的時候,地下停車場一片狼藉,伴隨著兩人身體撞擊牆面的聲音,格外的驚心動魄。
蔣牧謠解了安全帶從車上下來定睛一看,認出了參與這場鬥毆的一方有陳天放在內,腦殼一疼,緊接著看到謝遠航的身體重重砸到牆上,而對面的陳天放臉上也掛了彩。
才懸下來的心微微一放,下一刻蔣牧謠便看到謝遠航手中慢慢舉起一把漆黑的槍,槍口對準了陳天放。蔣牧謠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便誠實地分了一個出去閃到謝遠航身後,接過原來身體不知從哪個角落找出來的一條似乎被廢棄了許久的木棍,想也沒想便對著謝遠航的後勁一棍砸了下去。
蔣牧謠見謝遠航被這一棍敲暈了過去,分身一下子丟開木棍回到原身,原身眼疾手快地拉過被這一幕怔在原地的陳天放逃出了地下停車場。
耳邊風聲呼嘯而過,陳天放低頭看著被蔣牧謠小小一隻手掌裹住的自己的手,視線又落在她身上,目光深幽。
“這邊應該沒事了,”蔣牧謠拉著掛了彩的陳天放一路狂奔,到了海濱一角才停下來,回頭看陳天放緊緊盯著自己看,忙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道,“你沒被打傻吧?”
看這樣子怎麼好像剛才那一棍打在了他身上一樣。
蔣牧謠見他不回答,索性放開一路拉著他的手,別開視線喘了幾口氣,忽然耳邊氣息一熱,她聽見陳天放的聲音道,“你不是人。”
還是肯定的語氣。
蔣牧謠:“……”你才不是人。
等呼吸平穩了,蔣牧謠才轉身過去迎上陳天放堅持不懈的目光,解釋他道:“我是人,只不過擁有異能罷了。而我的異能,如你剛才所見,是□□。”
“但是我的異能沒那麼強大,也不能無故多次使用。像剛才那樣分出一個有意識的身體,原身也還有意識的話,我會需要睡整整一天外加做滿12個小時的噩夢來補充消耗的能量。”
“剛才的情況的確危及,可是,”陳天放猶豫了會兒,終於還是問,“補牙也很著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