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榻上放了棉被和枕頭,折疊整齊。
別的不說,安語嫣最佩服他的便是自律,早起晚睡,每天還能精精神神,看不出一絲疲憊,過的跟個老頭似的。
那枕頭上有一根頭發,安語嫣拍掉,一抬頭便見一道人影從密室裡出來。
從密室裡出來?
他居然瞞著我在書房搞密室?
安語嫣大怒,轉身就想走,又想起何鈺交代的。
好好說話,記得千萬不要吵架。
無奈又拐了回來,“可是公務繁忙?”
“嗯。”何文斐輕輕點頭。
這是嫌她礙事的意思嗎?
公務繁忙還來打擾?
安語嫣心中憋火,若不是記掛著何鈺的事,早就甩袖離去。
“既然公務繁忙,那我就不打擾了。”
她剛要轉身,何文斐拉住她,“你在就不忙,你不在就忙。”
這話本是情話,奈何他遇到的是安語嫣,“當我是你那些妾室?我才不吃那套。”
何文斐被她說的不知該說什麼,反正好好說話不是,不好好說話更不是,安語嫣總能找到理由與他冷戰。
短了三五天,長了好幾個月,也幸好安語嫣是那種沉不住氣的人,通常生不了幾天的氣,自己就消火了,他再順便送幾盆花,幾樣東西,倆人又會重歸於好。
“你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被我說中了?”安語嫣全當他是作賊心虛。
何文斐表情無奈,“沒有。”
“還說沒有!”安語嫣美目瞪他,“是不是我為你生了四個孩子,身材走樣了,胖了不好看了,所以你喜新厭舊?喜歡上別人了?”
何文斐幽幽嘆口氣,“沒有,胖了抱著舒服。”
“你果然嫌我胖了!”
安語嫣甩開他的手,憤然走到門口,何文斐急急追去,長臂一攬,將她整個人抱在懷裡。
“你啊,還真是難伺候。”
語氣是滿滿的無奈和不知應對。
在朝廷上他是那個將攝政王鬥贏的大功臣,也是事後醒悟,一步步走向奸臣之路的何文斐,但無論是年輕時候,還是不惑之年,都拿安語嫣沒辦法。
安語嫣就像個被寵壞的小公主,作天作地,可他確實虧欠了安語嫣許多,所以縱然她要作,他便寵,寵她一輩子。
“說吧,你來找我什麼事?”
無事不登三寶殿,安語嫣剛與他莫名其妙冷戰,也就兩日時間而已,不可能這麼快冰釋前嫌。
“你這話什麼意思?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安語嫣反問。
何文斐將下巴擱在她頭上,“沒事也能找我,有事更能找我。”
安語嫣剛睡醒,頭上沒插珠釵,只簡單挽了個發髻,她又比何文斐矮了一個頭左右,正好方便了何文斐。
“有話就說吧,別耽擱了鈺兒的事。”
安語嫣吃了一驚,“你怎麼知道……”
她心思都寫在臉上,如果不是有正事,老早甩袖離去,還會與他絮叨那麼久?
能讓她掛心的除了兒女,便沒了別人,四個孩子三個嫁了人,現下只有何鈺一個還在府上而已。
“猜的。”
其實不用猜,動動腳趾頭便能想到,何鈺最近又皮癢了,自個兒扯他的虎皮耍威風,叫孟建中為他忙來忙去,做什麼面膜的生意。
做了生意煩事便多,他自己不好找來,拐了彎的叫安語嫣來,所求必然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