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晏生面板太白,很容易留下痕跡,昨晚擰的,當即就紅了,今早起來是青色的。
“不早了,遲到了。”顧晏生抹完藥,將衣襟拉上。
他今天穿了一身月牙白,腰間配了條大青色的腰帶,就是那種春天到了,樹木發芽的青,嫩青嫩青。
嫩青色的腰帶配月牙白的衣裳,格外明顯,就像綠中的一抹紅似的,一眼瞧見。
最要緊的是,那條腰帶是何鈺的。
何鈺張張嘴,想要回腰帶。
顧晏生理了理衣袖,狀似無意道,“昨晚做夢,夢見何兄跟我搶了一夜腰帶。”
他又緊了緊腰帶,在何鈺眼皮子底下穿上外衣道,“何兄還掐了我幾下,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何鈺登時虛的不敢接話,半響才道,“當然是假的,我怎麼可能跟你搶腰帶,咱倆關系這麼好,我掐你做甚?”
顧晏生皺眉,“可昨晚明明聽到誰說,賤人就是矯情?說誰呢?”
何鈺哈哈大笑,“當然是說周浩然啦,那小子當真矯情,昨晚咱們幾個碰頭,說要喝一杯,那小子明明想喝,還口是心非,矯情的不要不要的。”
顧晏生點點頭,“雖然不是說我,不過說別人也不好。”
何鈺附和,“就這麼一次。”
顧晏生沒有接話,他衣服穿好,抹額戴好,翩翩貴公子似的,準備出門。
“顧兄……”何鈺叫住他,不死心,還想要回自己的腰帶,“你有沒有覺得這條腰帶跟你的衣裳不太配?”
顧晏生低頭瞧了瞧。
他的衣裳都屬於大氣沉穩的那種,不像何鈺似的,喜歡五顏六色,越亮越喜歡,還喜歡穿紅色的衣服,因為紅色顯白,好看。
那條腰帶是配他一身同色的嫩青色,又比那個稍稍重了一些,格外明豔,確實跟月牙白不太搭。
今早兒顧晏生在衣櫃裡挑來挑去,只有這身稍微配一些,其它要不是黑色,要不是紫色,再要不是灰色,只有這身是白色。
白衣寬松,清風一吹,衣擺徐徐颳起,顧晏生白膚黑發,意外顯得青俊。
“挺好。”
他似乎沒瞧見何鈺眼中的焦急,就那麼戴著這條腰帶,去了講堂。
路上又是一些吃驚的眼神,昨個兒何鈺剛炫耀過,說他這腰帶是西域而來,無論是用料還是材質雲雲,都是極好的,中間還有一個藍寶石,險些便被拉掉。
這種精貴的料子經不起折騰,不過是個孩子的重量,便險些拉變了形,寶石也歪了些。
顧晏生先去了廚房,找做飯的婆子要來針線,沿著邊角的洞孔細細縫了一圈,將寶石重新正起來。
他用完針線,簡單纏回細繩上,還給了做飯的婆子。
那婆子剛得了一份糕點,自己捨不得吃,瞧他粉琢玉雕,起了憐惜之意,想拿糕點招待他。
顧晏生沒接,低頭謝過婆子,行了一禮後離開,走的遠了依稀還能聽見身後的說話聲。
“哪家的孩子,真有禮數啊。”
顧晏生僅僅是腳步微微一頓,便又行了去,繞過庭院,不多時便到了講堂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