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二喜將火把插進牆壁的縫隙裡,搓了搓手急不可耐地朝馬利盾走了過去,即使在馬利盾已經奄奄一息的請款下,他依然不願放過她,這個女人已經是他人,可以任由他蹂躪,哪怕成為一具屍體也是他的所有物。
馬利盾看著那張獰笑的臉,什麼話也說不出來,身體無法移動半分,只能本能顫抖著,就像只剛從水裡打撈上來的小狗。這瞬間,她腦子裡響起一個聲音:死吧,與其被這樣的禽獸糟蹋不如死了幹脆。
想到這,她將舌頭伸出嘴巴,只要咬斷舌根,剩下的部分就會堵塞氣管,窒息死亡,雖然這樣的死亡方式非常痛苦,但相較於被這個禽獸糟蹋,這樣的痛苦根本不值一提。
趙二喜已經來到了跟前,馬利盾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酒味,酒壯熊人膽,更別說一個人性全無的魔鬼,馬利盾不敢想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張嘴正要咬舌根,忽的,只聽“噗哧”一聲,像是什麼東西被砸爛的聲音,然後就看到趙二喜那骨瘦如柴的身體搖晃了兩下就朝一旁栽倒下去,露出了站在他身後的那個人的臉。
是翟高!他來了,他真的來了。
就像是久困沙漠的旅人看到綠洲,在海上漂泊的遇難者看到救援船,馬利盾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任由淚水沖出眼眶失聲痛哭起來。
翟高看到馬利盾渾身的傷,那糊了一臉的鮮血,那粘在身上的破破爛爛的衣衫,心裡除了疼還有恨,很自己為什麼不早些來,那樣馬利盾便不要忍受這些非人的折磨。
不忍地收回目光,翟高什麼也沒說,飛快地解開了馬利盾手上的繩子,然後脫下自己的外套抱住馬利盾顫抖的身子的,像是為她取暖般,將她緊緊地擁在懷裡。真怪,平日裡只要馬利盾碰他一下他都會渾身不適,可是現在他感覺不到絲毫的害怕和厭惡,只想抱緊馬利盾,用自己的懷抱溫暖她,希望這樣做能減輕她的痛苦,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寧願替她去痛,也比眼睜睜看著她受苦卻什麼也做不了來得好受。
隨後趕到的程軒看到這一幕心裡像是被什麼狠狠地紮了以下,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資格守在馬利盾身邊,但他還是希望第一個趕到救下馬利盾的人能是他,第一時間給馬利盾送去安慰的人也是他,而不是那個來路不明的小子。可他偏偏就是晚了那麼半拍,剛才三人正在焦急地尋找著趙二喜的家,隱隱約約看到前方有火把,心下一陣慌張,心想莫不是哪個村民醒來了。程軒和鄭松的第一反應是慌張不知所措,可翟高卻已經奔跑起來,毫不猶豫地沖著那火把的方向狂奔而去。等程軒反應過來也跟著追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馬利盾被翟高緊緊地抱在懷裡。他不明白翟高是怎麼知道這個舉著火把的男人就是趙二喜的,是推理還是直覺或是碰運氣?他弄不明白,只知道他最終還是比翟高晚來了一步。
“咱們還是快些離開這裡吧。”隨後趕來的鄭松見馬利盾已經被找到,心下頓時安心不少,卻也開始擔心,“既然趙二喜來了,其他村民應該也會相繼醒來,咱們得趕在這些村民醒來之前離開這裡,否則就走不掉了。”
“沒錯。”程軒贊同地點頭,“咱們趕緊離開這裡,其他的事情等和吳所長他們會和之後再說。”
翟高聽到這裡,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馬利盾柔聲問:“能走嗎?”
馬利盾看著他,張了張卻沒有發出聲音,像是渾身力量都被掏空了似的。
翟高見狀,也不再問,直接將馬利盾背到了背上,起身就要往外走。
馬利盾卻在這時扯了扯翟高肩膀上的衣服,俯在他耳邊用發啞的嗓子斷斷續續地道:“我... ...找到... ...那個... ...被拐賣的... ...女人了... ...”說到這,她像是耗盡了全身力氣一般大口喘息著,卻也片刻不願耽擱,剛順過氣來便接著道,“要帶... ...她一起... ...走... ...不然... ...”
“我知道了。”翟高已經明白了馬利盾的意思,沒讓她再說下去,“你帶路。”
“帶路?”鄭松用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盯著翟高難以置信地問,“去哪?咱們不是要離開村子嗎?”
“馬利盾找到了那個被拐賣的女人。”翟高看向鄭松一字一句地道,“得帶那個女人一起走。”
簡簡單單一句話,不需要多餘的語言,程軒和鄭松的臉上已經露出了堅決果敢的表情,鄭松的原意本就是救出那個被拐賣的女人,而這也是馬利盾隻身來到東道村的原因,他們又理由繼續這份責任。
“走吧,咱們要在村民醒來之前找到那個女人。”程軒說著已經率先走出了屋子。
鄭松跟著走了出去,翟高揹著馬利盾走在最後。一路上馬利盾一直都在發抖,翟高憂心忡忡地回頭看她:“冷嗎?”
馬利盾搖了搖頭:“我沒事。”緊接著又道,“往前直走,大概一公裡的樣子能看到一棟茅草屋,屋子裡有豬欄,女人就被關在豬欄裡。”雖然她很想大聲為大家傳話,但無奈身體太無力了,只能變成與翟高的耳語,再由翟高傳話。
一行人朝著馬利盾指示的方向走去,步伐很急,像是後邊跟著一對追兵似的。程軒和鄭松拿著手電筒在前邊引路,翟高一邊走一邊還要留心馬利盾的情況,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只聽到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在這漆黑的夜晚持續不斷的回響著。
很快,四人來到了馬利盾所指的那個茅草屋,想到之前在這裡經歷的一切馬利盾的心驟然抽緊,緊跟著是一陣鈍痛,但現在不是傷感的時候,她迅速整理自己的心情,啞聲道:“那個女人神志有些不清,我建議將她打暈直接帶走比較快。”
翟高傳達了馬利盾的話。
程軒主動請纓:“我去。”說完,他便轉過身,小跑著沖進了那間茅屋,直奔那豬圈而去。
馬利盾下意識地攥緊了翟高肩膀上的衣服,翟高注意到了她的異樣,回頭問道:“怎麼了?”
馬利盾皺緊眉頭憂心忡忡地答:“之前我來過一次,被發現了,也不知道那女人被轉移了。我只能賭這裡村民認為我逃不出去,所以沒有將女人轉移。否則... ...”
“聽天由命吧。”翟高道,“你已經做得夠多了,只要問心無愧就好。”
馬利盾低頭和翟高對視了一眼,隨後又飛快地移開了眼睛隨口道:“你背了我這麼久,不怕麼?”
翟高微微一愣,隨後牽了牽嘴角道:“對於這一點我也覺得奇怪,現在我還沒有弄明白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等弄清楚了我再回答你這個問題。”
“你是什麼人?”正說著,面前的茅屋裡忽然傳出一個暴怒的吼聲,緊接著是一群人鬧哄哄的叫喊。
翟高、馬利盾和鄭松同時一僵,三人臉上均露出了大禍臨頭一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