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沖上藍天的時候,陸馨兒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
他們不僅沒有登上記,連婚禮也取消了。當衛詩禮看著加急的親子鑒定,心裡也是百味雜陳。
他打來長途電話說:“馨兒,我真的對不起你,本來我們就一波三折,現在在關鍵時期又出現了這樣的問題,我都不知道怎麼面對。我見到女兒了,她真是我的女兒,我們長得太像了,但她特別抵觸我也不認我,而且美國的法律也有我們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我昨天晚上給布凡打了一個電話,希望她能盡快來美國幫我一下,我在美國有好幾個律師朋友,他們一起幫我解決這個問題。”
陸馨兒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安慰衛詩禮,她只是輕聲地說:“好好做吧,估計不是短時間就能見效的事,一旦有什麼進展一定要告訴我,別讓我擔心,關於咱們的事,我相信你處理好之後我們再談。”
衛詩禮一定是陷入矛盾和雜亂的事物當中,他說話也不像以前那麼意氣風發,他有些唏噓地說:“魏依然真的挺不容易的,這些年她受了不少苦,要不是這件事,我還被瞞在鼓裡,你不知道她有多辛苦,每天不到四點起床,天天午夜十二點以後才上床,她的家就跟狗窩差不多,心思都用在女兒身上了。”
陸馨兒聽著聽著忽然覺得變了味,她平靜地說:“你好好安慰安慰她,既然不容易,還是花太大力氣把她們娘倆都帶回國吧,都在你身邊,你就放心了。”
正在傷感中的衛詩禮絲毫沒聽出陸馨兒語氣中的醋意,反而說:“馨兒,你怎麼這麼善解人意呢?這就是我在美國還要待下去的原因,為了孩子,我也要把她們都帶回來,不管過去她做了什麼,但畢竟有了我的骨肉。我昨天給父母打電話,他們別提多高興了,讓我馬上把她帶回來,直接住進我家,他們想孩子都快想瘋了。”
陸馨兒擦掉滴落下來的淚水說:“祝你一切順利。”說完就掛了電話。
衛詩禮的電話再一次打了進來,他有些不解地問:“馨兒,你是生氣了嗎?”
陸馨兒強打精神說:“沒有,為什麼生氣?”
衛詩禮如釋重負懇切地說:“我就說嘛,你最識大體了。”
衛詩禮這中間從美國回來過兩次,每次都與律師商討或尋求機構的幫助,陸馨兒與他只見了一面,而且還是在他魂不守舍的情況下,他好像沉寂在這件事情上的時候,把陸馨兒忘記了,雖然不斷地說對不起,但應有的關心卻不多,好像是一個一心不能兩用的男人。
陸馨兒拼命讓自己變成一個理解他的懂事女人,但那種心不在焉的溝通只能起反作用,當他再一次回國時,陸馨兒找了一個藉口出門了,連面都不想見。
衛詩禮也不是沒感受到陸馨兒的變化,但他所有心思都用在官司上,實在是一塊難啃的骨頭,他知道自己一定能說服陸馨兒,只是現在有些無暇顧及。
兩個月後,陸馨兒終於在機場迎接衛詩禮和她們娘倆再加上表姐回國。
當他們一行人出現在陸馨兒眼前的時候,她都有些恍惚,好像他們更像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連布凡站在他們中間都顯得那麼溫馨。
女孩兒眉眼之中像極了衛詩禮,她沒有一絲膽怯,五彩的發絲下一雙桀驁不馴的眼神,當衛詩禮在機場擁抱陸馨兒時,她分明看到了女孩兒憤怒的眼神。
當表姐拉著她的胳膊走在人後的時候,她低聲說:“衛詩禮真是一個情種,這個女人這麼背叛他他還不遺餘力地幫助她,別說她拿孩子當藉口,就算沒有孩子,他也一定會幫他。我現在才發現,他表面是一個花花公子,但內心是專一的,他對魏依然有一種天然的親切感,尤其是在美國的這兩個月,魏依然使出渾身解數討好他,就算是塊堅冰吧,他們也有過去的基礎,反正你面臨的考驗不少。”
陸馨兒從機場看到衛詩禮的時候,心已經涼了一半。她發現衛詩禮看女兒的眼神和看魏依然的眼神有著難以形容的溫情,至少他把魏依然當成最親的親人了。
坐車的時候又出現意外了,陸馨兒和司機各開一輛車,衛詩禮很自然地上了陸馨兒的車,別人知道他們分離這麼久,就都去擠司機的商務車,而那個女孩兒則拉開門就走了上來,而且直接坐在衛詩禮的身後,用胳膊環繞著衛詩禮。衛詩禮有些難為情地要拉開讓她好好坐著,女孩兒不肯。衛詩禮沒辦法,只好繞到後面,幫她繫好安全帶,女孩兒這才穩定下來。
一路上陸馨兒什麼都不肯說,衛詩禮也沒話找話地問一個公司上的事,陸馨兒都淡淡地不願意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