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她什麼也沒做,靜靜挨過傷痛的這一刻,那便是成長。
大吵大鬧嗎?離婚嗎?這些她想都沒有想過。
養尊處優的小公主過慣了高高在上的生活,如今面臨坍塌一般的家庭她是那樣的六神無主。如果離婚了,她還擁有什麼?那麼大的産業已經拱手相讓,丈夫已然成了名符其實的老闆,自己算什麼?跟他分割財産?自己現在到底有多少財産她早就不知道了,再想到恩愛的幾年,她怎麼捨得放棄自己最心愛的男人?她慢慢退了回來,淚水如丈夫剛剛買來的珍珠項鏈,一顆接一顆的滑落。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六神無主的陸馨兒掏出手機,看著上面的通訊名字,有一種恍若隔世的陌生。
她歷數了一下身邊的朋友,有幾位交情固然不淺,但還是不能交心。她現在內外交困父母也不在身邊,萬般無奈之下她打出了一個已經有三年都不曾聯系的電話,是她的表姐布凡。
表姐是姑姑家的孩子,他們也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兩人如膠似漆地度過了很多甜蜜的時光,直到她認識了程一鳴。
表姐極力反對他們在一起,她說程一鳴有一種讓人無法猜透的陰暗,他的缺點就是沒有缺點。表姐說沒有缺點的人,除了是神仙就是表演藝術家,很顯然她認為程一鳴是後者。
當時的表姐甚至直接面對程一鳴,但程一鳴一直好脾氣地對待她,他很少與人辯駁,基本上都是順從你的意見,但骨子裡卻倔強的要命,並不真的能聽取別人的意見。
陸馨兒反駁她說這樣的男人才可靠,如果真的沒有主見要他幹嘛?
陸馨兒與程一鳴的相識應該說與表姐也有關系。陸馨兒在大學的時候就在本地上學,那時候的她有一點點的嬰兒肥,表姐就拉著她去健身房鍛煉,而程一鳴就是這家會所的私人教練,一來二去兩人就好上了。
一個農村來的窮小子和富豪之家的獨生女兒,這樣的橋段幾乎沒有人看好,而程一鳴從頭到尾就沒自卑過,一直一如既往地對她好並尊重她的選擇。即沒死纏爛打更不花言巧語,反正他所做的一切都讓陸馨兒舒服又有感覺。
表姐把嘴皮子都磨破了也無法阻止兩個人相愛,她甚至直截了當地找到程一鳴讓他離開陸馨兒,而程一鳴則寬厚地說聽憑陸馨兒的選擇。
表姐有一次對陸馨兒說:“程一鳴簡直就不是男人,在你面前極力討好,他甚至都不顧自己的尊嚴,等他把你搞到手,你的苦日子就來了。”
有一次陸馨兒很不解地問程一鳴,為什麼表姐這麼反感他?程一鳴躲躲閃閃顧左右而言他,讓陸馨兒很是生氣,最後,程一鳴不得不說,他說好像你表姐對我也有好感。陸馨兒聽了這樣的話,再也不肯理表姐,無論她說什麼,她都把她當成情敵。
陸馨兒的父母也極力反對他們的婚姻,但最終他們還是尊重了女兒的選擇,沒有辦法,陸馨兒是一個認死理的女孩兒。
除了躲不開的家庭聚會,陸馨兒與表姐基本上形同水火,連父親和姑姑也沒辦法。
陸馨兒結婚後,比她大六歲的表姐第一次有些服軟地說,結婚了先別要孩子,這種男人靠不住。
陸馨兒再也不想搭理表姐了,她覺得表姐無論如何也看不慣她幸福。表姐現在已經三十多了,但還是孤身一人,陸馨兒甚至覺得她就是因為程一鳴才這樣的,促使兩個人之間的誤會越來越大,就算春節家人團聚在一起,她們也很少說話,反倒是程一鳴常常打破尷尬與表姐寒暄幾句,而表姐的表情總是不屑一顧,這讓陸馨兒更生氣,她背後沒少提點丈夫別理她,丈夫總是好脾氣地說,我們別這樣,她不是見不得我們幸福嗎?我們就幸福給她看,再有,如果我們一直這樣僵持下去,兩家老人怎麼受得了?
布凡的母親與陸中信的關系極為要好,原來她也在商界,但她反感了商場的爾虞我詐,也不喜歡自己的子女沾染商業氣息。雖然她投奔到哥哥所在的城市,卻與商業隔了十萬八千裡,但她卻持有陸氏的股份。
此後的三年裡,陸馨兒與表姐的關繫有了緩和的跡象,原因竟還是因為程一鳴。
想到這裡,表姐的一番話說得陸馨兒一時也沒了脾氣。
幾年下來,布凡從一個小小的律師成長為一個知名的律師,尤其是前一段時間打了一個一線明星的離婚案,讓她的名氣迅速崛起一般的小案子都入不了她的法眼,而且與全國更知名的一個大律師正在籌備律師事務所。這一切都是聽親戚們說的,她也沒放在心上。
到底是自己的姐姐,到底是最親近的人,陸馨兒還是留存了她的號碼,雖然現在已是午夜時分,可她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那辣眼睛的影片她雖然只放了一次,卻在她的眼前開始迴圈反複,攪得她頭痛欲炸。
表姐很顯然也出乎預料,有些不相信地:“喂”了一聲。
陸馨兒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她完全忘記了還在睡覺的丈夫。
布凡不愧是:“你深更半夜鬼哭狼嚎的想做什麼?有事說事。”表姐永遠是一副老樣子,沒有情感的公事公辦。
陸馨兒說:“都怨你,你整天說我的婚姻不幸福,到底按你的話來了,你高興了是不?”嘴裡雖然抱怨著,卻有著非同一般的親近感。
布凡聽得一頭霧水說:“你胡攪蠻纏什麼?大晚上的,如果沒事我就掛了。”
“不要!”聲音大得她自己都害怕。陸馨兒嚇得趕緊說。
布凡說:“如果你真的有事,你就好好說,另外,如果你丈夫在身邊你就什麼都不要說。”
“他睡著了。”陸馨兒停止抽泣說。
“馬上去看看,你貓一聲狗一聲他是不是早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