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朔心中頓時瞭然:殿下的意思明顯就是救暮生只是做戲給她看,他是他身邊暗衛說不好會牽涉到暮生對他的印象,便要在她面前做個十足十的好人。而另一邊卻要想出滴水不漏的法子故意洩露他們的行蹤,只要暮生還在南蠻國人手中,煜月為了救她一定會親自前去,到時候莫說毫發無傷,也大抵是要拼個魚死網破,到那時他的計謀才算真正得逞。
好一個卑鄙的計劃。
奴面似乎看穿了他內心所有的想法,一瞬間便如鬼魅一般閃到了他的身後:“具體怎麼做,就看你了。”
奴面說完輕功一躍身影隱沒在天地間。
由此,便有了這後來的一切。
在陽朔醒來之前,暮生也被煜月快馬加鞭帶回了東越國。
彷彿是為了同煜允之和提議讓暮生去戍守邊疆的煜陽置氣。
煜月一連許久都不曾去上朝,甚至也未請假。
煜允之震怒,下了指令,然而回來報的人卻說煜月甚至連門都不曾開直接將人拒之門外。
煜陽倒是一副無悲無喜的樣子,煜月如此胡鬧意氣用事自然惹得煜允之對他失望自然無悲,而暮生……因著他的建議險些送了性命受到侮辱好似也隱隱惹得他心中無喜。
一月有餘,暮生才慢慢調理過來。
這一個月來煜月時時刻刻都陪在她的身側不曾離開過半步,只是南蠻國一事給她留下的心理陰影實在是太大一時之間還未能完全放下變得更加沉默寡言連笑容也少了很多。
煜月便將宮中太醫請了個遍希望能根治她的病。
每一次來的太醫都是為她把脈過後搖了搖頭:“身上之傷好說自然容易醫愈,可是這心上的傷一時半會兒卻是難以下手。心病還得心藥醫,解鈴還需系鈴人啊!”便拱了拱手行禮過後只能留下一些安定心神的藥幫助她入眠穩定她的情緒。
由是煜月便常常帶她出遊,撚花看樹,觀雲賞月,這才讓她的笑容多了起來。
只是許多個午夜夢回卻依舊一身冷汗嚇得從夢中驚醒,煜月便只好強忍住心中悲痛緊緊攬著她:“我在。”
一開始暮生方才被帶回府中之時不許任何人接近觸碰,甚至是煜月,煜月無法只得讓應嬤嬤代為照顧,嬤嬤每一次都忍不住潸然淚下:“這些個天殺的,將先前好好一個姑娘折磨成這副樣子,到底有沒有人性!”
煜月只能抿緊了唇,不語,神色間卻堪堪寫滿了悲慼與憐惜。
姝兒知道煜月要回來那一日亦是早早的等在府中看著他抱著暮生回來已無太多的情緒,只是在看到他蒼白著臉色沒有絲毫活人的氣息行動不便還是覺出了不對。
便問了兩句,煜月只是一語不發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便急忙去安置暮生。
姝兒只好尋了他身邊的副將來詢問:“二殿下此番回來有許多不對之處,可是在南蠻國如何了?”
副將見她是煜月的妃子詢問起來不好推脫便只好如實答複:“此番前去南蠻國,殿下雖然剿滅了一眾南蠻國賊子,然而當我們去的時候側妃娘娘卻險些……險些被敵國將領侮辱。殿下為了救她,徒手握劍差點兒廢了一雙手,還被那將領在胸膛處刺了很深的一劍,出來時整個人便是一副臉色蒼白的模樣,渾身是血抱著身心俱傷的極重的側妃喃喃自語,一路上也是誰也不理只顧抱著側妃……”
姝兒聽完,只是無力的揮了揮手讓他下去了:煜月,你愛她至此,竟然為了她命都可以不顧嗎?那我呢?我又算什麼?
……
回府許多時日以來煜月面上不動聲色,實則暗中一直在派遣人調查此事,畢竟實在是有些說不過的蹊蹺之處。
就連他當日在救出暮生時忽略掉的灰白色粉末事後不經意的回想起來也是令人生疑。
“殿下,”恰有下人此刻來報,“您說的當日在南蠻國營帳中的灰白色粉末,我們折返回去提取了些查探了一番。原來是一貫用來追查行蹤的百香散,傳聞只有南蠻國特有,且用他們培養出來的追影蝶才能追尋到行蹤。氣味極淡普通人的嗅覺根本感覺不到。”
煜月聽著他的話,良久來了一句:“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