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滌江淡笑道:“靳兄若是聽到你這番話,該將你引為知己了。”
碧影挑眉:“你是在調笑我吧?”
“不敢,不敢。”他連連搖頭。
趙索夫婦見他二人情狀,心裡早明白了幾分,笑問道:“公子和姑娘好事近了吧?”
桑滌江眸光明滅了一下,碧影搶著回答道:“近了!近了!到時候請你們喝喜酒!”
趙索和淑娘笑得前仰後合,桑滌江哭笑不得,半天才說了一句:“你啊!”
他們又敘了一會兒話,爐中的水沸了,淑娘在兩個小盞子裡斟了水:“兩位喝點水解解渴。”
桑滌江一邊飲水一邊問:“你們今後有什麼打算?”
“先養好傷再說,金陵待不下去,只好再遷往別的地方。”趙索是個莽漢,他憤懣極了,說起話來也直接,“唉,怕只怕這樣的世道,我們到哪裡都無法容身。皇帝老子只顧著他自己快活,哪顧得上我們這些螻蟻小民,天子天子,老天爺怎麼就這麼放縱他那便宜兒子……”
淑娘連忙扯著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亂說話,又轉過頭笑道:“他嘴上沒把門,讓公子姑娘見笑了。”
碧影神色黯然,趙索說的話的確大逆不道,可是字字非虛,民生困窘代代不窮,本朝更甚從前,難說不是天家之罪。
天色不早,桑滌江和碧影一同向趙索夫婦告辭,趙索雙手抱拳,高聲道:“公子姑娘是貴人,我們不敢請教名姓,可他日只要二位能用上趙索,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他這話說得慷慨激昂,聲如洪鐘,引得鄰人紛紛側目。
桑滌江回了個抱拳禮,攜碧影出了木屋,碧影小聲說:“滌江,你與靳神醫相識,我們何不去見他,請他過來開幾味療傷藥,我看他們是不好意思開口,你去的話就不一樣了……”
“碧影姑娘這還沒做桑夫人,就叫你準相公來指使我了呀?”
聽到靳尋調侃的聲音,碧影難得羞惱一回,埋怨道:“滌江,你怎麼不跟我說他就在前面?”
桑滌江一副無辜模樣:“來不及,我一直在認真聽你講話。”
碧影有些懷疑,在心裡默默記下這一茬。
“桑兄,你也見到了,這裡傷病之人甚多,我近期實在無法脫身,碧影姑娘的眼睛要是著急診治的話,你們不妨暫時留在金陵。”
“我不著急……”
桑滌江堅定道:“我們留下。”
他笑著勸碧影:“早些治好了,你我都安心。”
碧影有些納悶,桑滌江不是個急性子,怎麼顯得比她還著急。
靳尋奇怪地看了桑滌江一眼,他居然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又不好細問,只是指著一旁空地上兩頂帳篷道:“一頂是我住的,一頂是用來存放藥材的,你們這段時間可以住在放藥材的帳篷裡。”
“多謝靳兄靳神醫。”他們一同道謝。
靳尋扶了扶藥箱道:“也不是白住的,我這邊忙的很,碧影姑娘就算了,桑兄你有空過來搭把手。”
“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