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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桑滌江沒再隱瞞,回答道:“不錯,她的確是懿華郡主。”

楚隨之聞言怒火中燒,甩袖道:“碧霄公子,我若知曉……我若知曉她是那個女人,方才我決計不會護著她!”

崔綠映悄悄朝桑滌江的身邊挪了幾步,生怕楚隨之一怒之下取了她的性命。

桑滌江將她護在身後,鄭重道:“楚兄,我一向知曉她的為人,她絕不會因為秘密被撞破就殺人滅口,更何況那時我們早已許下終身,她又怎會和嚴先生有茍且?再者,嚴先生的為人,楚兄你當真不知嗎?”

崔綠映趁機解釋道:“李家姐姐真的不是我殺死的,我同伴墨解釋好多遍了,她只是不肯信我。此事分明是吳琚所為,刻意栽贓我與老師。”

楚隨之眼神如刀,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無憑無據,我為何要相信你,今日看在碧霄公子的面子上,我姑且饒你一命,他日你若落在我手中,我必送你去見閻羅。”

他話音剛落,便壓著那個殺手離開了。

崔綠映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抬首時卻瞥見了桑滌江溫潤的笑容,氣惱極了:“你還笑!他方才那眼神都將我淩遲好幾遍了!”

“我在這裡,絕不會讓他傷到你,”桑滌江揉了揉她的發髻,淡淡道,“楚兄起了疑心,一定會繼續追查這件事,在找到真憑實據之前,他決計不會為難你——不過,你不是不怕死麼?”

“什麼?”崔綠映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瞅著他問,“為什麼這麼說?”

桑滌江直視著她,眼神冷了一些:“你不是連曲江池都敢跳麼?”

她沉默了半晌,別開眼,聲音很輕:“是維銘告訴你的?滌江,我那個時候真的太絕望了,實在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他輕輕地嘆息:“為什麼要做傻事?我不值得你這樣的。”

她直視他的眼睛:“你知道我是為了你?他們都以為我是要為老師殉情,當年李家大小姐那樁案子,你真的不懷疑我?”

桑滌江沒有回答她,只是攜著她的手出了花廳,外面朗月疏星,花香動人。

“還記得七年前你纏著我要我陪你看日出嗎?”他問。

她立即點頭,她和他在一起的每一件事都被一遍遍地回味過,原來不只她記得,連他也未曾忘記。

他輕輕勾起嘴角:“一個會為流民抱不平,時時刻刻祈盼日出和光明的小姑娘,又怎麼會忘了初心,將別人拉入黑暗呢?”

她喜笑顏開,追問道:“你是不是從那時就喜歡我呢?”

桑滌江笑而不答。

她又問:“對了,你怎麼知道她不是真正的玄舟?她甚至還認識我和楚將軍,可見並不是沖你一個人來的,你是怎麼發覺不對的?”

桑滌江道:“我派過去的人,絕不會喚我大人,她從一開始便暴露了。更何況真正的金縢之匱並非如傳聞所言在韶元國,若我所料不錯,它應該是被帶到海外了。”

“在海外?”她面上的失望顯而易見,“那我還有機會找到它嗎?”

桑滌江眸光幽深,回答道:“會的,也許金縢之匱中的秘密,很快就會大白於天下。”

因為桑丞相的先見之明,劭元國四公主早已被帶到長安,冒充四公主的刺客被天策上將楚隨之親自押送到刑部,可無論怎麼審訊,她都不肯招供出幕後主使。皇帝也只好命人嚴加看管。

這段時日,若說崔綠映的生活有什麼變化,那便是有兩個人要回來了。

第一個人是李伴墨,此番楚隨之回京,皇帝欽賜府邸,準他在京中久居,他便著人接夫人上京。李伴墨出嫁已有五年,在那之前的兩年裡,她們的每一次見面都是劍拔弩張。無論她怎麼解釋,她都執意將胞姐之死歸咎於她,冷嘲熱諷是常態,若不是還顧及著身份,估計得對她拳腳相加了。李伴墨回京,她的安生日子就算到頭了。

這第二個人卻是杜檢。泉州刺史五百裡加急傳來的訊息,出使海外的船隊已經歸來,杜檢作為使臣,很快便要回京複命。之前她讓人密切留意杜檢的訊息,本是想興師問罪,如今有則一些事情需要從他口中得到答案。

細細想來,當年桑過雲能成功替換出桑滌江,必然是得了杜檢的幫助,而杜檢和謝維銘年少時似乎也有些微關系,有些事情,她不能去問桑滌江,也不能去問謝維銘,杜檢便成了她得知答案的唯一途徑。

這段時日她不能明目張膽地上丞相府,只好借百忘館的地兒來和桑滌江相會,只是他一向政務繁忙,休沐日雖然都會來這裡坐坐,卻和謝維銘一聊就是半天,將她閑晾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