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魔君這關便不好過,而清徐雖承諾會保我一命,但他終究是魔界尊使,如何肯幫我壞了魔君的大事?
可幽溟多在化魂鼎中多待一刻,便多一分萬劫不複的危險。
正在此時守衛的魔徒匆匆來報,“閻王領兵來犯,現已穿過山腰的魔瘴,從南北兩面向山頂進發,欲成合圍之勢。”
魔君淡然道,“這閻王倒還不算是廢物,我且去會他一會。”說罷閃身不見了蹤影。
褐光拍拍清徐的肩,“你在此處守著,我也去瞧瞧外面的情況。”
我心頭一喜,忙掙開清徐,他卻嘆口氣攜著我飛到了化魂鼎之前,並使了定身咒令我動彈不得。
我咬牙切齒直想罵人,只見一道淺金的光自他指尖注入鼎內,緩緩托起了一個瑩潤通透的琉璃瓶,裡面幾縷紫色的氣澤湧動著。
我知道那便是幽溟的三魂七魄。
幾個守衛面面相覷,惴惴上前道,“稟清徐尊使,褐光長老命小的們在此守著,不得使冥子之魂離了化魂鼎。”
清徐冷冷橫了他們一眼,“此一時彼一時,如今仙冥兩界已攻了上來,若是他們上來搶了去你可負責得起?”
他將那瓶子收入懷中,那動作不要太瀟灑太理所當然。
一眾魔徒忙稱他英明,趕緊退了下去。
我疑惑地看著他的舉動,忽然地裂的另一端遠遠傳來了褐光怒喝,“清徐,你果然有問題。”
清徐身法極快,因帶著我慢了一拍,便被褐光截住了去路。
褐光棕色的鬍子氣得一抖一抖的,“方才說到化魂鼎時我便見你舉止詭異,又隱約嗅到了凡人的氣息,倒想瞧瞧你究竟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誰知你竟膽大妄為至此......”
唔……我倒是很理解褐光,也難怪他會氣成這樣,清徐盜魂這事兒,我連想都不曾想。
清徐卻淡淡一笑,放開我走了幾步,行止間竟不見了一分恭敬,“時間太長,我倒忘了你是由獵犬成的魔,小看了你的嗅覺,是我的失誤了。”
我額上沁出幾顆冷汗,這語氣這神態,這清徐也太忒...狂妄些了吧。
果然那褐□□得亮出利爪撲向了他,清徐十分輕巧地便閃了過去,手肘一抬一推,順手帶下了兩顆獠牙。
金色和黑色的光暈在他們之間飛快交錯著,金光本就更盛,驀然暴漲,褐光被狠狠拍到石壁上,吐出口血來。
他趴在地上起不來,眼中猶是不可置信。而我亦是驚得目瞪口呆,這魔界的年輕一輩果真太了不得,幾招便把長老打趴了,仙界前景堪憂啊。
清徐帶著我躍出洞口,背後傳來褐光暴怒的聲音,“攔住他。”
可方才清徐顯露的本事太過驚世駭俗,竟無魔徒敢近他的身,仍由我倆輕輕鬆鬆地便闖出洞去。
清徐拖著我一路疾奔,我們很快出了蒼鬱山。
他找了個偏僻的山頭,將我扔進一間廢棄的村屋,在四周佈下了嚴嚴實實的結界,從懷裡掏出那個盛放幽溟魂魄的琉璃瓶扔給我,“明日日落之前,結界便會自動消失。若是我不回來,你就去冥界將冥子的魂魄交給閻王。”
“那你呢?”我緊緊握住手中的瓶子,心知他如此無異於背叛魔君反出魔界了。
“我有些事,去去就來。”說罷他看我一眼轉身便走。
“你是否想要重新封印檮杌?”我追上幾步,也不知自己為何會有這般想法,可清徐帶給我的意外實在太多,我此刻再無法將他歸類於會放兇獸肆虐人間的魔。
清徐停了腳步,輕輕“嗯”了一聲。
我快步繞到他身前,仰頭直視他的眼睛,“為何如此幫著冥界,幫著仙界?你是魔。”
別說封印檮杌有多艱難,他若再入蒼鬱遇上魔君,也是一條死路,我怎能當做不知不管不問?
他不自然地別過頭,“我是魔,但魔君有他的手段,我卻有我的堅持。”
“堅持?”我笑了笑,的確很久沒有聽過這麼可笑的理由了。
我對他晃了晃手中的瓶子,“你自個兒回來護送冥子魂魄吧,我一介凡人,去了冥界不等於活到頭了?”
他終也淺淺地漾開一絲笑靨,“那你等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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