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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縱天庭

三百年多年前,我得知有風背棄了我與他的婚約,一氣之下斬了腕間紅繩,也差點兒斬斷了自己的手腕。病重未愈,又添新傷,極是沒出息地臥床不起。

所幸父君醫術甚好,將我那隻手腕接上了,倒也沒什麼影響,如今不過留下了一條淺淺的粉色的疤痕。

經過他多日的悉心調養,我的身子亦好一些了,這時便有個面生的仙童前來傳信,說有風約我在春華秋實相見。

我那時單純得緊,心中哪有那麼多彎彎繞繞,再加上當時還不曾聽見有風在承天殿中誅心的字字句句,也不曾見過誅仙臺上他的狠戾決絕,對他還是抱著一絲幻想,所以便很欣然地赴了約。

猶記得那日春華秋實的蟠桃林中,落紅鋪了一地,將將冒了頭的果子滿滿當當垂在樹梢上。

仙童將我引了進來便走了,我倚著樹幹候了好些時候,可來的卻不是有風,正正是他的未婚妻,天帝膝下唯一的愛女,仙界公主菡萏。

她款款向我走來,頭上的步搖金燦燦地晃著,十分關切地上前來握著我的手,“莫如,身子可是大好了?”

我哪裡受得了她這般虛情假意,一陣哆嗦抽回手,一面朝她身後張望一面問她,“有風呢?”

她垂眸含羞帶怯地抿嘴一笑,美倒是真美,“他自是忙著大婚的事宜,恐沒空來會你了。”

這兩口子原是耍著我玩的。

我聞言很有些惱怒,拂了拂袖便欲轉身離去,菡萏卻不由分說地攔了我的去路道,“可有風說到底是他連累你病重,覺著很是對你不住,然更不想惹得我不開心,所以我尋思著,便替他來瞧瞧你。”

我驚訝地哭笑不得。我到底該感謝有風因了愧疚的掛念,還是菡萏隱忍的大度?

然不管如何我終歸是不需要的,亦終歸是不大度的,“勞你們費心了,不知你們何時大婚?我可否去討杯喜酒?”

當時年少輕狂很有些意氣用事,心中確是一閃而過了大鬧婚禮的狗血念頭。

而想來我臉上太過藏不住事兒,這威脅表現得也太過□□裸,只見菡萏眉心一擰,秀麗的面龐立即現出些陰狠來。

我仍舊不知死活地笑,“不過世事總是難說得緊,我和有風處了幾千年,婚事尚且黃了……”

“如此說來你的確是見不得我和他好了。”她冷冷打斷我,便從腰間抽出一根黑氣騰騰的藤子來。

那根藤子雖是根藤子,卻莫名地很是威武。

我再沒眼力勁兒,也知曉它乃是根不一般的藤子,原來她將我引來,是懷著置我於死地的心思,而非純粹與我做那口舌上的爭執,著實陰險得很。

我與生俱來是很識時務的,拔了腿便想跑,可那根藤子極有靈性,一下子伸長了呼啦一聲打到我身上,頓時皮開肉綻。

果真是了不得的藤子啊。我疼得整個人發暈,恍惚間卻見菡萏手持著藤子的一端,嘴中念念有詞,這才發覺我已像個粽子般被捆了個結實。

我一掙紮,那藤子便跟著收緊了一分,漸漸地快要嵌入皮肉之中。

我怎可能會坐以待斃?然雪泠宮這萬年裡,我唯一修至精通的便是這引焰之術。

只可憐我慌亂之中仍記得有風曾教導我青焰危險太甚,便先引了橙焰欲燒了那藤子。可那藤子也不知是何物事,即便我後來引了青焰也久燒不斷。

此時我已快透不過氣來,隱約中見菡萏眉間狠決,仍舊絮絮不休念著,顯然不想給我留下絲毫的生路。

藤子受她所控,我惱怒間腕間一轉,指尖輕彈,一團熊熊的青焰便朝她撲了過去。

她大驚失色慌忙格擋,火星四散,遇木便焚,瞬時轟轟烈烈吞噬了數十裡的蟠桃林,那根了不得的藤子和菡萏的面容未能倖免於難,一同毀在籠罩在一片青光烈焰之中的春華秋實……

那場火整整燒了三日,人間因此大旱了三年。

天帝急急召來四海水君,幾近竭盡了瑤池天水。

一晃眼三百年過去了,此情此景似曾相識,菡萏自是驚恐萬分,不可置信地盯著我手中的青焰,“你…你不是被剔了仙骨?”

“本是修為盡散,誰知昨日突然興起試了一試,竟又可以了,想必是它感應到你要來了。”說著我十分自然地以青焰畫了個圈,“菡萏公主,你來尋我,可是想念這青焰的滋味了?”

她連連後退,一雙眼瞪得如同燈籠一般,“莫如,你敢?”

我逼近她兩步,“有何不敢的?你的夫君確不在此,不過我倒想同你談個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