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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雪嶺

想來這雪嶺之巔真當便是銀蛟神女的隱世之處,且佔得先機尋得神女的是仙界了。

我咬唇凝視了那堵光牆好一會兒。

我此時在仙界還是個見不得光的,貿貿然地現身恐會給父君帶去麻煩。

然又一想,如今局勢如此,仙界應是無暇他顧了,況且我複了仙身,混入其中總不會礙眼的。

如此一躊躇,我便飛身穿越光牆。只見雪嶺之巔有個小小的雪洞,那雪洞前有一片並不開闊的雪地,密密地站著一些仙人。

放眼一瞧,天宮裡的權貴可是到的齊齊的,仙兵仙將在外側嚴嚴實實圍了個圈,這等陣仗我只當年在誅仙臺上受刑時才見識過。

是以我不得不提著一副心肝,遠遠屏了氣尋個地勢較高處將自己埋在厚厚的雪堆之中,只稍稍仰了頭露出一對眼睛豎起一雙耳。

很快我在這滾滾的仙氣中尋到了父君,一頭的銀發與這雪嶺倒很合宜。

然他此時卻只是靜靜站在群仙之外,鎖著眉頭面色有些凝重。

“仙界衛夷,率領眾仙前來,煩請銀蛟神女一見。”

這嗓音很有中氣,遠遠傳開了去。

我循聲望見了久違的天帝,他說話還是這般客氣,然神情卻不見得有多恭謹。

身後那個頭上頂了個沉甸甸的鳳冠、繡滿金線的裙裾拖了一地的那個婦人,滿面倨傲,想來便是傳說中的天後了,也不知她這一身行頭累也不累。

天帝天後一齊駕臨,自然還有我的老熟人菡萏公主了。

他們站在一塊兒,還真真是一家人,誰也不會認錯了去。

不過菡萏黏著的那個墨袍的青年,那一臉的冷肅淡漠倒很有些格格不入。

我低頭抿了抿嘴,不知怎地見到這情境還是有些不舒服。悶在雪堆裡摸了摸自己的良心,覺得對不起清徐,很是過意不去。

等了半晌也不見雪洞中有何音息,父君上前勸說道,“許是訊息有誤,皇兄不便在此久留,還是先回天宮去吧。”

天帝只不悅地瞧了父君一眼,沉吟一會兒仍有些不太甘心,又上前一步繼續道,“魔界野心勃勃,如今神界消亡,仙魔之隙受魔氣侵蝕日益擴大,若是仙界被大舉入侵,六界秩序更是難保,眾生難逃覆滅之禍。衛夷若不是別無他法,也不會來叨擾神女了。”

堂堂天帝也能演得這般好的一出苦情戲,可我聽聞得多了,這會兒只覺得鄙夷。

然他言辭切切,做得一副心懷大義的模樣,果然是有些成效的,這不雪洞之中沒一會兒便傳來了動靜。

四名黑袍的老嫗…...我驚了一驚揉了揉眼,其中一名也忒得面熟,便是在巫吉寨中將我和清徐擺了一道,害得清徐差點兒送了性命的那個巫師。如此說來她便是四大長老之一?

在她們身後緩步而出的那個女子,一身粗布青衫,發髻由一根再簡單不過的銀簪鬆鬆綰就,卻絲毫掩不去她半分姿容。

我見過的貌美女子也不算少了,然什麼叫眉目如畫,什麼叫冷若冰霜,神女果然是神女,真真是出塵絕逸,連我都看得痴了。

雪嶺之巔頓時寂靜了下來,神女眼尾輕輕地掃過天帝,神的威懾縹緲卻令人心驚,連天帝都肅容微斂了眼瞼不太敢直視。

可她卻淡淡嘆息一聲,嗓音空靈像是來自極遠的山谷,“幾十萬年前族中長老們將織雲神力封藏在我體內,我便曉得會有今日,卻不想來得還真有些快了。”

天帝麵皮僵上一僵,上前拱手道,“不得已叨擾,還請神女出手相助。”

她微微搖頭,“怕是要令你們失望了,我早已不是什麼神女,不過留得一絲神息茍延殘喘至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