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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此為防盜章 “該教的為師都教了, 往後還得看你自個了。”呂攸既得意學生天資聰穎,又失落自己再無學識可授。比起書香世家的底蘊,他還是差了些。

“先生,此話何解。”賈赦一愣, 先前聽賈代善幫呂先生的兒子謀了個官職, 卻未曾說起辭館之事, 聽著意思,竟是要走。

呂攸輕輕一嘆:“承蒙賈府恩德, 本不應該辭館, 只是為師並不如那世家,科舉授業已教無可教, 如若再待在賈府,只怕誤了你。”在學生面前承認自己的不足他也是鼓起了很大勇氣,卻奈何他也不過進士出身, 還是個半道的官,賈家的繼承人只怕學的不止他這一身科舉知識。他有自知之明,又何必誤人子弟貪戀賈府庇護。

賈赦同呂先生相處時間最長, 老頭子為人通達豁朗, 他學到的可不僅僅是知識,還有比書上更寶貴的東西。

如今人要走, 賈赦也不願看著敬重的先生在賈府孤身一人, 先生回家享天倫之樂, 也是應有之義。

天下無不散宴席, 賈赦抿嘴, 如何也說不出挽留的話,只起身行了大禮:“恩師每日言傳身教之辛勞,弟子必不墮恩師之名。”

“快別這般”呂攸快快扶起賈赦,抬袖拭了眼角:“我教了許多學生,唯你一人天賦奇高,也唯你一人赤誠坦蕩”說著,他又是一嘆,正了正面色又道:“為師今日再教你最後一課,你需一生牢記。”

見得呂先生一臉正色,賈赦難免忐忑,睜大眼睛看著呂先生。

“你跪下”呂攸轉身背對著賈赦,天空中傳來轟隆的打雷聲,他也是萬般糾結,終究硬下心來:“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賈公和侯爺都是能耐人,憑的是武。想來他們也是思慮了許久,才教改換門庭。可你要知道,你的路與他們不同,無有借鑑,只怕前路難行。文官一道,不止在文,還在於獨,在於慎。這些都屁話。”

呂先生這神轉折嚇的賈赦一懵。

“修身齊家平天下,這也是屁話。你只需謹記,你們家已經為你鋪好了路,你要做的不過是緊著自身優勢,踩著勳貴和所有文臣往上爬,不要回頭看,只要往上爬。世家門第也好,勳貴人家也罷,只要你把這些人踩下去,重建為你所用的勢力,無論是哪位帝王,都會用你,不得不用你。”

話一說完,呂攸只覺的全身力氣都被抽乾了。這一番話委實大逆不道,他擔心啊,學生心思太正,一點陰謀詭計都不使,坦坦蕩蕩的讓人害怕。若是這番心思去做官,那些文臣還不活吞了他。

正是因為賈府的門第,賈赦從未受過委屈,自然不曾用過陰謀詭計,他坦坦蕩蕩的應對任何事。這番在勳貴圈大家給面子,在文臣裡頭可就不吃香了。呂先生的擔心也是賈演和賈代善的擔心。只是因著疼愛賈赦,不忍讓他見到黑暗,總想著歲數大一些,再大一些。

賈赦前前後後加起來快四十歲的人,又不是毛頭小子,偶爾有點憤青也都憋在心裡,多數時候完全符合長輩期望。誤會如斯逼的老先生臨走還要擔心他的智商,實在汗顏。他不得不懷疑,是他扮正直演太深入人心了。可憐老先生一把年紀還為他操碎了心,可他總不能搖著老先生肩膀吶喊,陰謀詭計只要能用,他也不會拒絕的。

“先生待赦如子,學生無以為報,定當銘記在心。”呂先生這番推心置腹的話,賈赦也只能暗自記下他日來報,就讓這些成為美麗的誤會罷。

“只盼你一聲平安喜樂,為師足矣。”呂攸多正直一個人,這番教誨已讓他心力交瘁,便擺手不再多言。只希望學生時刻銘記,莫要重蹈他當日之境地,也罷了。

呂先生的心意,賈赦愧受。多說無益,他不去糾結,只攙著呂先生,親手執傘送他回了院子,這才自行告辭。

文言只覺奇怪:“少爺今日心情不好。”

“很明顯”賈赦苦笑問道。

文言一呆,摳著手指甲半響才吭吭哧哧道:“孃親總說少爺平日不得閒散,少有舒心的日子。可我想著少爺寫文章也是舒心的,今日少爺與呂先生相處總比往常不同些。”

“你倒知道了,走罷,這雨越發大了,待會著涼了仔細白嬤嬤心疼。”賈赦撫了撫小童的頭,內心頗為不平靜。就連最呆的小廝都看了出來,可見他遇事還不夠鎮定。其實在賈代善準他進入大書房那一刻,一切都不同了。

別看賈府不過一家勳貴,可抬起手來,權利大到有些宗室都要求著賈家辦事。如此顯赫的賈家,能少的了藏汙納垢。裡頭的交易隨便拿出一條,不是死罪,也是罷官的下場。可偏偏,他就投身在賈府,想視而不見都不行。

賈源賈代善倒是有心不讓他接觸這些,怕他移了性情。他們以為文人清高,斷不比武夫粗鄙,可是他們不知道,文人下作起來只會更下作,又批了一層禮教的皮,讓人吞嚥不是,更加噁心。

若不是教他進了大書房,他一個現代人,又能從歷史的一角看到多少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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