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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 宮宴

兮回不知何時已到楚葉身邊,一併過來的,還有獨孤信與燕凝脂。

楚葉隨眼一掃,堂上還有不少是當年與她出生入死過的將領或手下,因著當年在前線戍邊,才沒有被牽扯進南塘之變來。

立在最前方的昂藏七尺名叫張子牧,他年近三十,習得一身好武藝,跟隨楚葉打了無數場戰役,親手消滅數名南涼大將。楚家出事之時他正在三千公里外的西南關外戍守,得到訊息後不眠不休地趕了回來,險些當庭橫劍謀反。

他身後是李拾月,原也是副將之一,戰績自不必說。他為楚葉領出的一支鐵騎,至今未有敗績。

另一邊是曾得楚葉救命之恩的於讓,還有陸湛、夏盡宣、謝益……都曾與她血戰沙場,誓死平南,或以天為衾被地為玉席,同草而臥,哺糟歠醴。

可現在,他們卻無法相認。甚至於或許有朝一日,還將對立而戰。

“貴使”

楚葉偏過頭,兩張熟悉的面孔映入眼簾,左邊是祁讓,祁璉的異母兄長,他眉眼與祁連有五六分相似,只是更顯張揚一點,平日行事風流乖張。先皇在位時不知臨幸過多少女人,皇子中祁璉非嫡非長,按理輪不上太子,但兩個嫡子中祁讓無心政事,二皇子祁昇戰死沙場,祁璉有楚家支援,其他的皇子皆被楚葉設計絆下。軍國大任才堪堪落到他的頭上。

祁璉登基後,祁讓封王西南安悒,遠離皇宮,如魚得水,男女通吃。風花雪月的故事傳遍了五湖四海,單她從說書人口裡聽聞的便不下十回。

扒著祁讓胳膊的少女是祁讓的親妹妹,祁悠,應該剛剛及笈。數年不見,姿色風采已經隱隱蓋過了她故去的母親。不過好的不學,祁讓身上吊兒郎當的性格倒是學了個十成十。

楚葉一撩眼皮,微笑行禮:“見過安悒王、公主殿下。”

兩人一愣,疑惑的看著楚葉。就連獨孤信也不由得多看了他們這邊一眼。

楚葉勾起嘴角微微一笑,儒雅俊逸之風看的祁悠臉頰微紅。

“在下奉旨出使,自然曾研究過貴國的風土人情,皇家往事。”

這麼多人在場,就算是三人在此閒聊也不曾引起什麼波瀾,再加上不過一句話的功夫,很快兩位便到自己席位上去坐了。

臨走前祁讓暗暗嘟囔了一句:“不虧本王特地從安悒趕來,不然豈不是要錯過許多?”

祁悠則朝著楚葉賊兮兮的吐了吐舌頭。

楚葉在丹陛下入座,獨孤信的席位就在左側。

照理說,獨孤信身為丞相,在北夷國內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可要不得西晉國強勢大,楚葉小小侍郎也坐在的獨孤信的上手。

為此,燕凝脂不知道在背後抱怨了多少次。

兮回給楚葉斟了一盞茶,掌儀司宣佈換樂而奏,只聽得一聲“皇上駕到”,遠遠的現出了祁璉的步攆。

他一身明黃的龍袍,金冠流蘇,眉目沉靜。下了攆車則顯得身形頎長立如松姿,自然而然地帶著一種尊貴而高傲的氣度。

比起五年之前,倒是多了些為皇為帝的氣質。

可這一身所謂的尊貴氣度,卻遮掩不掉他骨子裡原本的小家子氣。

楚葉在心裡嗤笑一聲,移開眼神,卻見宴席對面的祁讓也斂起了眼眸。

東堯百官俯首:“參見陛下!”

大殿之上,張自牧、李拾月以及其他臣子全部跪拜下去。唯有楚葉,獨孤信,燕凝脂三人於席位上立起,對祁璉微一拱手,而後躬身行禮:“外臣參見東堯皇帝陛下。”

群臣之中響起了細微的騷動,很快又歸於無聲。

祁連打量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流轉了一圈,眼底透出陰鷙,面上卻淡淡道:“都免禮。”

三人隨眾人一齊道了聲:“謝皇上。”然後重新坐下身去。

祁璉從兩列案桌中央緩步穿過,踏上丹陛,後面的婢女已經張起了青幔和儀仗,他卻並未入座。樂師停止奏樂,眾臣都心知肚明皇帝要說些什麼,一個個屏氣凝神,恭耳待聽,一時間殿中又是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