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舉子都是考完了試,卻沒能送上銀子,反而被楚葉的雷厲風行威懾住的舉子。
那人背對著樓梯口,絲毫不知道自己口中的小白臉兒就站在他的身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大放厥詞!
司馬瑾更是沒有想到,他帶著小葉子出來逛個春市也會遇上又舉子背後議論。
他偷偷掃了眼身邊的楚葉,想告訴她完全不需要在意這些舉子的酸言酸語。可楚葉顯然不需要她的開導。
楚葉腳步驟停,司馬瑾注意到了,店小二卻沒有注意到自己所帶著的兩個客人已經停下,還在自顧自地邁著臺階,嘴上喋喋不休地介紹著酒樓的特色。
與此同時,大堂中的舉子們也依舊在高談闊論,對楚葉這個主考官大加指責。
“可不是麼!”又一個舉子開口接道,“可算是給那姓楚的威風壞了!我聽說啊,今年二月前,他還是個三品的禮部侍郎,禮闈開科之前,才從三品升到了二品。”
“什麼啊!”最開始講話的舉子白了他一眼,“今年年初,東堯黃帝不是要娶新後,就是這姓楚的帶著使臣團去的!出使之前,他就是個小小的禮部奉常。還是曾經的七皇子,如今的相王殿下舉薦的!”
這下子,連司馬瑾都被牽扯了進來。楚葉搖了搖頭,抱歉地看了一眼司馬瑾,後者藉機投給他一個難過的眼神,彷彿一直冰藍色的大貓,高揚著兩條前腿求安慰!
“相王殿下!”在場的眾舉子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趙兄,你說的相王殿下,就是那個全帝京都知道的紈絝皇子?!”
趙舉人點了點頭,“可不就是嗎!”說著,他又故作神秘的朝著眾位舉子招了招手,將這些舉子都湊到了一起,“我聽說啊,這位皇子殿下可是個男女通吃的,還有人說這楚葉尚書能年紀輕輕坐到這個位置,就是和那皇子廝混到了一起,行……行……行那樣的事!”
舉子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下意識地左右偏頭看了看。這樣的事可算得上是皇家秘辛了,若是被有心人傳了出去,別說自己的前途,恐怕就連自己的老母妻兒都保不住!
緊接著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舉子們發現周圍的食客都各自用著自己的菜色,便不由得議論開來。什麼“恥辱”,“敗類”,“斷袖”,“分桃”的詞彙接二連三地從這些遍讀聖賢書的舉子口中冒了出來,一字不落地傳進了司馬瑾和楚葉的耳朵。
司馬瑾倒是不氣。他笑著看了一眼楚葉,附在她的耳邊小聲說道:“小葉子,本王怎麼不知道你和本王斷袖分桃,同衾而臥?”
楚葉冷哼一聲,“流言乃是殺人利器,殺人而不見血。就算這是事實,這樣的皇家秘辛他區區一個舉子又是從何得知,恐怕是你相王殿下遭人記恨,才連累了我這小小的二品尚書吧!”
司馬瑾又笑了,卻不再作聲。
那群舉子之覺得周圍安全極了,一個個的聲音都不由得拔高起來。
“什麼啊!我的一個遠房表親楚尚書府當差,他可都告訴我了,偌大的尚書府連個女人都沒有,清一色的男丁小廝。你們說說,這楚尚書若不是有……有那等嗜好,怎麼會連個丫鬟通房都沒有!”
這舉子還算是有些理智,話中也沒帶上司馬瑾,只說是楚葉的問題。
不過他這一通訊息可迅速傳遍了整個“舉子小圈子”,一眾舉子立刻以他為圓心站開,恨不得多聽一些這位主考官大人的八卦訊息!
“你這算什麼!”不過也有人對此不屑一顧,“我可是聽說,這位楚尚書曾在日頭還沒落下的時候進了如意春風樓,後來是被樓裡的龜公抬上的馬車送回府!”
司馬瑾聞言眉頭一挑,他看著楚葉,一雙眼睛彷彿在問她這件事是不是真的。
楚葉被他看的有些尷尬。
她確實曾經在黃昏前進了那座青樓,可那是為了去尋雲清,後來遇上她那位倒黴師兄,舊疾復發,這才被龜公抬上馬車,和雲清一道送回尚書府。
她眨了眨眼,打算死不承認。
司馬瑾看她這副轉移話題的模樣,就知道這舉子口中的事兒八成是真的,只不過她進青樓的恐怕還是另有目的。他腦筋一轉,就想出起了雲清的那檔子事兒。不過卻還是故作生氣地別過了頭。
楚葉滿頭黑線。
明明她才是被連累,怎麼這位大爺倒是先不高興了。
不過楚葉也沒時間去勸說司馬瑾,她的注意力立刻就又被一道聲音吸引了過去。
這聲音有點熟悉,就好像是……好像是劉翰林。
劉翰林冷哼一聲,“你們這些人又能知道什麼。楚葉那小白臉兒背後可靠著相王,相王曾經在御階前與楚葉雙唇交疊,引得宋御史大人高聲斥責。你們猜怎麼做?”劉翰林露出一絲諷刺的笑,“皇子殿下就是不一樣,人家相王殿下爽快的承認了!”
一言驚起千層浪!
“有辱斯文!”一名舉子拍案而起,“真真是有辱斯文!”
“就是!能做出這樣的事以色事君的人,竟還能大搖大擺地坐在堂上監考!還能光明正大地所要賄銀!這朝廷敗了!爛了!”
“我們要去情願!”
不知道是誰提了一句,一下子引起了所有舉子的附和與贊同!
“對,張兄,王兄,我們一起去!我就不信朝廷還能容得下品行如此不佳的人在朝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