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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月退的房間,範統很快就發問了。 (9)

噗哈哈哈的話語雖然比較近似於勉勵,但要聽到他說這種話,也是破天荒了。

不可能啊!這是幻聽吧?是幻聽吧?其實今天是什麼事情都會發生的奇蹟之日嗎?我的心情簡直可以用驚恐來形容!

『範統你欠揍啊!要不是你看起來好像沒得到稱讚很傷心的樣子,本拂塵才不會說這種話安慰你呢!有得聽還嫌!』

喂喂,你也差不多一點,所以你的意思是,剛才那番話只是虛假的稱讚嗎?你的臉皮到底有多薄啊?

『本拂塵才不會說出什麼虛假的話!本拂塵又不像你!』

好啦好啦,我覺得我也越來越瞭解你了,搞不好我們真的可以修器化了呢?

『哼!當初是範統你一口拒絕的,現在要本拂塵點頭,哪那麼容易!』

這樣沒神經的亂扯告一段落後,範統便繼續往神王殿的後段前進。

肩臂的傷做過止血跟止痛,目前是撐得過去的,那麼及早將那爾西找出來,也就能有個交代了。

剛經歷完一場驚險戰鬥的現在,範統覺得自己的心情不可思議地平靜,在這樣的平靜中,似乎又隨著那股越來越接近目的地的預感,而多出了些什麼。

用佔蔔來定位,淮確性有多少,範統不敢保證,不過他一向很相信自己從原本世界帶來的能力,況且,除了佔蔔,他身上恍若也有一種磁性相吸的感覺,告訴他沒有找錯方向。

漸漸加快起來的心跳,即使深呼吸也無法穩定下來。他淡然的情緒與暉侍的情緒相疊,交融出來的視線,他被動地感受著。

這種時候他不由得要覺得暉侍這個不乾脆的家夥很煩。

對他來說,要去找那爾西、見那爾西,都是無關痛癢的事情,他不會擔憂在東方城當人質的那爾西受到什麼樣的對待,現在人是否完好,然而暉侍的心情硬是覆蓋上來,就會讓他産生自己掛念著什麼重要的人般的錯覺,整個莫名其妙。

在不算快的探測前進,直到要踏入暉侍閣時,範統感到身體一陣僵直,雖然閉上眼睛試圖平緩不適的暈眩,但效果好像有限。

喂,暉侍,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在心裡發問,卻也沒期待得到答案。暉侍一向只會在他的夢中顯形,跟他對話──只要是他清醒的時候,暉侍就會像不存在一樣,完全不會有回應。

可是現在靈魂幹涉的狀況都這麼嚴重了,暉侍幾乎是明顯地顯露了自身的思感,想要無視是不可能的事情,遭遇這種情況,範統十分無奈,想了想,便決定放鬆身心,接納此刻的同化。

等到他閉著的眼睛再度張開,已經是徹底相異的感覺。

看得見真實而有色彩的影像,看得見自己解開入口的結界、推開暉侍閣的手,也感覺得到腳踏在地板上的輕重。

就如同回家一樣,環顧四周,流連於視覺的一切都令人心生眷戀,再從眷戀到不捨。

他踏進陌生而不太習慣的步伐,走往了內室,而裡面竟竟趴在矮桌前的人影,是他所認知的家裡,唯一不可能出現的,他一直很想見的人。

那爾西正處在昏睡的狀態,昏睡前的發作彷彿仍殘留痛覺,讓他眉頭微微皺著。

由於並非很深的沉睡,有人接近時,那爾西還是隱隱約約感覺得到,只是室內寒冷的空氣與不想醒來的昏沉感使他仍舊趴著,唯有在對方伸出手來碰到他時,幾不可見地動了一下。

他的手碰到了他。即使嚴格來說,這其實也並非他的手。

那爾西看起來沒什麼明顯的外傷或問題,這個認知讓他鬆了一口氣,雖然還有其他許許多多的感覺,但這個時候,他所想的也只剩下「這樣就好」。

這樣就夠了。這樣就好。

對他來說,也許一直是這個樣子。

傾身將人抱起的途中,他並不清楚自己是否希望對方張開眼睛。

曾經那麼希望能夠眼神相對,卻也接受了這種事情不會發生的現實。

曾經那麼希望看見他的眼中映出自己,但現在他只要張眼,這魔法般的一瞬,應該就會化為泡影。

由於抱人的動作有點大,那爾西終究還是被吵醒了,迷茫的藍眸看向他的時候有點困惑,像是腦袋只醒了一半,仍不怎麼清醒。

「......你是誰?」

那爾西見過範統,一向也沒什麼認人的障礙,不過在睜開眼睛看到範統的當下,他卻略微困惑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是來帶你離開的。」

他露出了淺淺的笑容,迴避了這個問題,輕聲這麼回答。

也許是真的累了,疲倦、想要休息的感覺不停襲來,那爾西覺得眼前的影像在晃動,所以他選擇重新閉上眼,不要再深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