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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蓮子心

甘露門在望,雍王側首看她一眼,打破了沉默:“阿澤雖未曾去長清觀看你,但心中也是念著你的,小孩子賭氣罷了,他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眼下陛下莫名病重,他身邊一個親近的人都沒有了,你若是憐惜他,就陪著他吧。”

謝皎月只看著兩側的宮牆,好似並未聽到雍王的話,雍王見狀嘆了一口氣:“我與你阿耶是至交,也是看著你長大的,你且容我多嘴一句,阿澤以後是大夏的皇帝,他小可以賭氣,但你將來是太後,你也如此,不僅會令他和謝家生了嫌隙,更會給他背上一個不孝的罪名。”

“我知道。”說話間,二人踏上了甘露殿前的臺階。

甘露殿的宮人還是謝皎月走前那些,眼下見了謝皎月,一個個面露驚訝之色,隨即皆跪地齊聲道:“奴婢恭迎皇後殿下回宮。”

內侍的聲音不似男子低沉,也不似女子清脆,細聲細氣的,卻有一股獨特的尖銳,謝皎月聽在耳中,只覺得像是沙粒子磨在心上,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的腳步停住,問道:“阿澤在那兒?”

內室面上適時顯出心疼之色:“給陛下侍了好幾天的疾,那小臉都熬瘦了,早晨陛下醒了一會,見了殿下如此,心疼壞了,明令禁止殿下侍疾,將殿下趕去睡覺了,可殿下勤勉,在門外問了安後便去崇文館了。”

謝皎月點頭:“我去看阿澤。”

聞聲趕出來的陳士益喊道:“皇後殿下……”

謝皎月不理,轉身快步沿著臺階下去了。

陳士益見了,搖頭一嘆,苦著臉回了殿中,雍王見狀,便知皇帝醒了,也隨著陳士益進了殿中。

殿裡,皇帝躺在床上,面色青白,消瘦得厲害,他聽到聲音,撐著身子往門口看去,卻只見到了陳士益和雍王,他頓時便沒了支撐的力氣,胳膊一鬆,歪在了床上。

陳士益見狀趕忙去扶,卻被皇帝揮開:“阿皎呢?”

陳士益小心道:“在殿外站了一會便去看太子殿下了。”

皇帝聞言,瞌上眼眸,不再言語。

陳士益見狀,道:“依奴婢看呀,皇後殿下定是想帶著太子殿下一同過來看陛下,如此才算得圓滿,是奴婢方才疏忽了,現在就去給二位殿下備步輦,省的一來一回的累著。”

他說罷,等了一會,不見皇帝應答,便起身要去吩咐,還未轉身,便聽皇帝啞聲道:“罷了。”

————

謝皎月從甘露殿出來,一路不停歇的到了崇文館,崇文館裡眼下只有魏澤一人在上課,透過窗子,謝皎月能看到他坐姿端正的聽先生講課。

屋中的孩子,高了些,也瘦了些,已經有了少年的樣子,他長了一副精緻的好相貌,偏生神態嚴肅端正,活脫脫一個小老翁,竟有些不怒自威的氣勢。

謝皎月看著看著,眼眶突然一紅,她已經記不清上一回認真看魏澤的容貌是什麼時候了。

屋中魏澤似有所覺,轉頭往窗外看去,目之所及,便是廊外的婦人,他雙唇一顫,忽的起身,帶歪了桌子,連帶著上面的文房書籍倒在地上,發出雜亂的巨響。

侍奉的宮人忙上前收拾,魏澤收回視線,揮開宮人,自己收拾著地上殘局。

授課的先生放下手中書籍,嘆道:“孝乃為人之本,殿下該去行禮問安。”

魏澤拾筆的手一頓,隨即丟了手中的筆,抬步往外走。

謝皎月見魏澤出來了,上前一步,眼眶中有淚花在打轉:“阿澤……”

這一聲輕輕的,帶著一絲哀婉,魏澤聽著,腳步停住,心中的氣莫名的散了些。

他抬頭看著謝皎月:“阿孃。”

謝皎月點頭,上前幾步,用力抱住他:“好孩子,對不起,阿孃對不起你。”

謝皎月的懷抱很緊,讓魏澤喘不過氣來,卻也讓他久違的感受到了安穩,不知不覺,他眼中有淚珠落下。

太子殿下回過神來,頓覺失了顏面,將眼淚憋回去,若無其事道:“沒事。”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四處奔波,感覺自己要透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