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一同事問道。
“是精神有問題嗎?”另一同事問得更加直白。
“我聽他說了這麼多,倒覺得他更像是一個民間科學家,”魏醫師說,“但他精神上確實存在偏執的一面,只要不刺激他的話,應該沒什麼問題的。”
紅姐聽完魏醫師的話,直接問道:“以後他再來社群糾纏怎麼辦?”
沉思了幾秒,魏醫師說:“以後他要再來社群吵鬧,你們一是不要責罵激怒他,更不要太過於理會他,對於他提出的要求,務必直接拒絕,不要讓他心存任何可行的幻想。”
“噢!”
“嗯!”
“哦!”
……
我,紅姐,其他同事都聽懂了魏醫師的意思,無非就是要直接拒絕他的訴求,但又不能帶有消極情緒的表達。
這件事後,我,紅姐以及其他同事對他要麼視而不見,要麼委婉拒絕。後來,他來社群的時間確實比之前少了很多,紅姐為此每天都不那麼愁眉苦臉了,有點像人逢喜事精神爽。
沒想到,又突如其來的這份檔案將我和他糾纏在了一起,成了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利益相關。但我作為一名臨時工,在基層社群待了這麼久,對世上之事總算看得通透,既然事情不可避免,那就正面相對。
於是,我又拿起了電話。
“喂!侯大叔嗎?”我說。
“怎麼又是你,”他依然不滿道,“沒空,我說了不去呀!”
對於他的這種反應,我已經不是第一次碰到了,但話我還是要堅持說完的。
“不是評估定級的事啊,”我說,“我想問下,這幾天不見你來看報紙,在忙什麼呢?”
見我不是說以前那回事,他的語氣緩和了許多,但話語依舊生硬。
“沒忙什麼,有什麼事嗎?”他問。
“這個星期五上午,文化站有個健康教育講座,是關於老年人護理方面的,”我盡量把話說得慢一點,尤其突出“老年人”三個字,“我覺得您可以參加一下咯!”
“這樣啊……”
他明顯心動了,很多人知道他對老母親很好,所以才會考慮這幾秒。
“好吧!那算我一個,還是直接去那裡就行了嗎?”
固話機裡安靜了幾秒,我終於聽到了他同意的答複。
“是的,您到時直接去那裡就行了,我還會在那裡的。”我說,“那關於精神評估的事,您要不要……”
沒等我說完,他就自顧自的推諉著說:“以後再說吧,沒什麼事就先這樣了吧!”
“嘟嘟嘟……”
星期五,文化站。
因為是我負責組織居民參加這次健康講座,所以我早早就拿著簽到表和一箱小禮物,坐在文化站演播大廳的門口,等著他們過來簽到。
不一會,我看到了他。
簽到時,我對他說:“您來啦,請進去裡面坐吧!”
寫了下他母親的名字,他一聲不吭,就走開了。
居民一個接著一個,魚貫而入,最後來了大概幾十個人。因為我要拍照留底,整理成健康檔案,所以我又要走來走去,一會在後面,一會在前面。
當我在前面拍好照片後,收起了手機,然後看到他一人坐在還有很多空位的前方時,遂坐到了他的身邊。
這時,講座已經開始了,我和他默默的看著那塊不大不小的投影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