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州。七月的天氣在成都來說,已經算是夏日炎炎,讓人心煩意亂。然而在茂州城中,兩側峭壁懸崖,猿猱愁度,中間一條岷江繞城而過之所,卻依舊如春天一般,不冷,又不熱。
夜間,茂州縣衙後堂,依舊亮著燭光。原本這裡屬於茂州知縣的宅邸,現如今裴小二蒞臨茂州,茂州知縣早就搬到了城中一戶人家,將縣衙後宅讓與裴小二居住。
塔讀
碰碰碰,一陣短促的敲門聲傳來,將正在看書的裴小二驚醒,心中疑惑這麼晚了,究竟是誰登門拜訪,口中卻已經說道:“進來。”
吱嘎,門扉開啟,一雙長靴走了進來。
“德財叔,你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暗衣衛指揮使裴德財。裴德財衝著裴小二行了一禮,“見過大將軍。”緊接著,上前將一封書信,放到了裴小二的案頭,沉重道:“大將軍,陝西訊息,闖王高迎祥在周至黑水峪一帶,被新任陝西巡撫孫傳庭伏擊,全軍覆沒。
就連他本人也在一處山洞之中,被孫傳庭發現,送去了京師。具體情況,全在這封書信上,請大將軍閱覽。”
裴小二怔住。原本他以為,這個時空增添了他這一個變數,相當一部分人的命運都將被改寫,其中就包括兵敗被千刀萬剮的高迎祥。
沒想到,現實卻狠狠給了他一擊。歷史雖然千般變化,卻就像兩條平行的河流一般,雖然沿途的地形地勢不同,經歷的途徑也不一樣,但在一些至關重要的時點處,卻神奇的交匯在了一起,令人忍不住後背發涼,難道歷史真的不可改變?
裴德財看裴小二拿著書信,久久無言,忍不住道:“大將軍,高迎祥還有不少殘部,在陝西掙扎求生,要不要派人道陝西將這些人招募過來?”
“不必了。”裴小二的聲音有些嘶啞,“高迎祥的帶兵風格,與我裴家軍截然不同,貿然將這些人招募過來,不是什麼好事,隨他們自生自滅吧!再者說,惦記這些人的可不僅僅只有你一個。”
此刻,裴小二想到了李自成。歷史中,李自成正是接受了高迎祥的這些殘部,這才勢力大增,成為了下一代闖王。
裴德財有些可惜,不過既然裴小二看不上這些人,他自然也沒有二話。
“對於孫傳庭這個人,暗衣衛可曾有過調查?”明末這段時光,稱得上將星雲集,單說武官便有曹文詔,曹變蛟,祖大壽,祖寬,劉綎,黃得功等,另外,在初出茅廬的左良玉,在還沒有後來那般擁兵自重以前,其實也能稱得上一員良將。
另外,文臣也不遑多讓,單說聞名後世的就有,孫承宗,洪承疇,盧象升,陳奇瑜等人。
只是,到了如今,這些人或戰死,或隱退,或入獄,依舊能活躍在明末這個舞臺上的,也僅僅只有洪承疇,盧象升兩人。現如今,明末最後一個狠人,號稱傳庭死,而大明亡的孫傳庭也終於濃墨重彩的登場了。
剛出場,孫傳庭便將肆虐整個華夏大地,流竄於陝西,山西,河南,山東,直隸,湖廣等地,天下義軍的領袖,闖王高迎祥給活捉了,不能不說這是一個奇蹟,同樣也顯示出孫傳庭極為卓越的軍事才能。
“我們對孫傳庭此人也做過調查,”裴德財顯然早有準備,拿起一個小冊子道,“孫傳庭,字伯雅,號白谷,代州振武衛人。二十七歲中進士,歷任永城知縣、商丘知縣、吏部驗封司主事、稽勳司郎中等職。
後因不滿魏忠賢專權而棄官歸鄉,賦閒近十年之久。崇禎八年還京任職,歷任吏部驗封司郎中、順天府丞。今年年初調任陝西巡撫,與洪承疇一起鎮壓農民起義。
孫傳庭上任以來,摒棄陝西舊兵,自己編練一支三千人的大軍,號稱秦軍,自行打造軍械,日夜訓練,極為精銳。上任不到一個月,就派副將羅尚文斬殺了據守商洛一帶的義軍首領整齊王張顯。此次擊敗高迎祥正是靠著這支秦軍。”
“有意思。”裴小二其實也想到了孫傳庭不好對付,只是沒想到,此人竟然如此勇武,剛上任,用僅僅訓練兩個月,期間還外出作戰,的三千兵力就將肆虐了半個天下的闖王斬於馬下。與這樣的狠人比起來,裴小二感覺他才是穿越者。
“現在洪承疇銳氣已失,洪兵闇弱,只有這個孫傳庭鋒芒畢露。暗衣衛日後重點關注此人,”
“是,屬下會派人緊盯著他。”
“嗯,別的還有什麼事?比如滿清現在在京畿打成了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