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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0章 一刀一個

穆溪知看他一眼，說：“你很快就會知道的。”

“神仙哥哥，能不能提前透露一下？”

殷無殤笑著說：“作為交換，今也在榻上什麼姿勢隨你挑。”

穆溪知拿帕子擦了擦手指，似是認真想了片刻，說：“我這相府廟小，皇上還是回宮去睡吧。”

“我就是開個玩笑，你怎麼這麼不禁逗呢。”

殷無殤又倒了一盞酒，說：“我膽子小，你別總嚇唬我，我會害怕的。”

穆溪知放下筷子，平靜地看著殷無殤，說：“別喝了，你再喝就醉了。”

三年過去，酒量雖然漲了點，但也沒漲到哪兒去。

三盞酒下肚就要現原形了。

殷無殤捏著酒盞的手頓了下，酒後吐真言：“心裡有點憋屈，想喝。”

穆溪知明白他為什麼憋屈，勸慰道：“逢山開路，遇水架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才是一個帝王的氣魄。區區一個作亂的臣子，不值得你為其傷心。”

殷無殤捏緊了酒盞。

窗外天色已暗，屋裡還沒有點燈。

穆溪知正襟跪坐的身形很瘦，但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很堅定果決：“朝堂就好比一棵龐然大樹，有些枝杈長歪了，即便你心有不忍，也要狠心將其砍掉，否則整棵樹幹都會長歪。”

殷無殤閉了閉眼：“但是你不在的那幾年，崔仁清幫了我許多，我開始推行科舉新政時，滿朝皆反對，只有他和李閣老堅定不移的支援我，還因此曾經在下朝回家的路上被那些紈絝的世家子砸破了腦袋。賦稅田地改革時，也是他拖著老邁的身體親自下到各地去督辦，從那些盤根錯節的世家大族手裡將被圈佔的民田要了出來，好幾次差點被暗殺在半路上……溪知，你說這樣一個良臣，為什麼就……”

“自然是因為貪念。我知道崔仁清應該對你是忠心的，或許他這次所犯之事只是一念之差，但錯了就是錯了，結果改變不了。王子犯法且與庶民同罪，何況一個臣子？”

穆溪知看著殷無殤，字字清晰，“所謂痛下決心，就是面對有些事有些人，就算痛，也要下定決心，匡扶正義，因為你是一國之君。”

暗光裡兩人對坐，殷無殤半晌沒有接話。

碳鍋裡的湯還在咕嘟咕嘟的冒著熱氣，穆溪知忽然在這熱氣裡悶得有點眩暈。

他起身下了榻，走過去推開了窗，涼風吹到臉上時他終於察覺到一絲莫名的燥熱。

但這燥熱又與參丸的後勁兒不同，沒有血液四處沖撞的煩躁，只感覺渾身都在一股一股的往外冒著熱汗。

之前因為怕秦徵看到，他特意抓了件高領的袍子穿，此刻那緊扣的領口含著白皙的脖頸，在屋簷下散落的燈光裡顯得越發的誘人。

穆溪知將手伸出窗外，夜風吹過指縫，星星點點的涼意使得體內的那股熱意更加明顯，汗珠子已經順著鬢角往下淌，他忍不住解開了領口的扣子。

殷無殤不知何時也下了地，走到穆溪知跟前直接把人抱住，摸著他汗濕的發絲，語氣玩味的問：“怎的出了這麼多汗？”

穆溪知熱意散不出去，貼在殷無殤胸膛的脊背更是熱的要命，他單手抓著窗框，側頭問：“你在湯裡放了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