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簡翻了個白眼,然後想到自己這身死貴的西裝也不好淋雨,於是摸了摸鼻子,沒吭聲。
經理轉過身去打了個電話,十秒鐘以後,從那間不對外開放的雅間裡走出來了一個人。
“傘呢。”
崇山明站在前臺,一邊望著門口一邊問,小姑娘趕緊把自己用的折疊傘遞給他,上頭花哨的圖案填滿了每一個空白的位置,崇山明開啟後在手裡轉了兩圈,垂眸走了出去。
“薛簡。”
他的聲音不大,混在雨聲裡就更聽不分明,起初薛簡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崇山明便又叫了一聲。
薛簡訝異的回過頭去,“崇哥?你怎麼在這兒。”
“我也來吃飯。”崇山明手裡拎著傘,緩緩抬頭,看向了肖易,向他輕點了一下頭,又把目光放回到薛簡的身上,“你去哪,我送你。”
薛簡剛要開口拒絕,崇山明卻又忽而笑了一下,“算了。”
他把傘遞給了薛簡,“忽然想起來我沒吃完,你們自己走吧。”
薛簡沒抬手,“那你呢?一會兒你怎麼走。”
“小安來接。”
肖易雙手環胸,彈了彈肩上飄過來的雨珠,看著他們倆一個硬要給,一個硬是不接,費的那個勁,他抬手就把傘接了過來,“那就謝謝崇老師了。”
薛簡咬牙切齒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也只能笑著補了一句,“那謝謝崇哥。”
崇山明站在門口,看著他們走出去,順利攔到了一輛車,然後才收回了目光往裡走。
一步,兩步,三步,皮鞋踩著地板的聲音有些拖沓,他的身形也從挺拔變成了佝僂。
經理意識到不對,趕緊跑了過去,但還是沒來得及扶住他,崇山明就砰的一聲摔到了地上,肩膀結結實實的撞向了地面。
120呼嘯著駛來,和薛簡坐的計程車擦身而過。
醫院。
程左禮被三個保鏢攔在了外頭,生生氣笑了,“你們看看清楚,我是他哥,不讓我進去?”
三個保鏢都很軸,“老闆說了,誰都不行。”
另外一個人拿手肘搗了他一下,“不是,只有一個人能進,老闆不是給你看照片了嗎。”
“哦,沒事,反正他不能進。”
程左禮陰沉著臉,又重複了一遍,“我是他哥。”
“知道,所以你尤其不能進。”
程左禮:“?”
院長在旁邊搓著手,“那個…程先生,要不我先進去看看。”
程左禮無可奈何的揮了揮手。
“您放心,沒什麼大事。”院長出來後對程左禮道:“就是胃部一個小穿孔,暫時還不需要手術。”
“那人怎麼還沒醒?”程左禮擰著眉問。
“應該是疲勞過度,睡眠不足造成的,還有點低血糖,程先生,您去旁邊的房間休息一下吧,有什麼情況我會第一時間告訴您的。”
話音剛落,幾個醫生終於出來了,程左禮見裡頭沒人了,不放心又要往裡進,被三個盡職盡責的保鏢再一次攔住了。
他們就像是對豪門恩怨司空見慣一般,用特別嫌棄的語氣對程左禮道:“有我們在,你想做的事是不會做成的。”
“我做什麼啊?”程左禮難得被氣成這樣,“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養大的,我能做什麼?”
幾人不為所動,一副天塌下來,也要堅決守護老闆的架勢。
旁邊別的病房的人聽到喧鬧聲站了出來,看到程左禮以後意外道:“程總啊,你這是…怎麼了,也身體不舒服?”
程左禮的怒容壓了又壓,轉過頭去又是一副完好的社交面具,“這不是尹先生嗎,您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