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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走

“害,我老孃成天喊著渾身疼,但是哪哪都好著,其實就是年紀大了,骨頭鬆了,只能讓院長給想想辦法,住幾天院,打點兒骨針什麼的算了。”

“你這個不孝子,盼著我死就直說,不用在這兒糊弄我。”

裡頭又傳來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尹先生無可奈何的一笑,指了指裡頭,程左禮也笑著點點頭,表示理解。

他轉過頭去看著那幾個臥龍鳳雛,顧及著自己的面子,只能壓低著聲量道:“我再問最後一遍,讓不讓我進去?”

“不讓。”

程左禮點了點頭,“行,挺好,有原則,你們老闆說的那個允許進去的是誰,照片給我看看。”

幾個保鏢對視了幾眼,磨磨蹭蹭的點開了手機,隨便在網上找了一張薛簡的劇照,“就是他。”

程左禮起初還沒認出來,以為是崇山明的什麼新歡,因為薛簡的古裝劇照和平時有些差別,但是等認出來以後,就沒忍住冷笑了一聲,譏諷道:“還玩上破鏡重圓了。”

他剛要查薛簡的聯系方式,病房裡就傳來了一道聲音,“哥…”

程左禮神色一變,扒開幾個人就走了進去,在床邊繞了三五圈才開口,還是死亡三連問。

“你拍那破戲,一年賺幾個錢?”

“我都沒有你忙是不是?”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讓你非得折騰自己。”

“你說。”

崇山明看了他一眼,沒有開口,又將目光移開,望著天花板。

“…你別管我了。”

程左禮眉心狠狠地擰到了一起,“你再說一遍。”

從七八歲開始,就一個人帶著弟弟生活。

他對母親有怨,對父親有恨,只把崇山明當家人。

山明兩個字,他取的。

原本程度要按照族譜,給他按左字輩,草率的叫他程左秋。

程左禮覺得難聽的要命,像是什麼老學究。

他要給弟弟取一個最好聽的名字,承載所有美好的寓意,他找了很多很多的字,但是都太複雜,在程左禮的眼裡像天書。

最後他在自己會寫的字裡,挑了兩個最喜歡的。

山,巍也,秀也。

明,淨也,皓也。

是空山新雨後的山,是明月松間照的明。

崇山明被保姆餵奶燙到的時候,程度不在,母親不在。

崇山明整夜哭鬧的時候,一張床上睡著三個人,程左禮和馮姨輪著去哄。

崇山明開始咿呀學語,吐出的第一個詞甚至是,哥哥。

程左禮磕磕絆絆的學著怎麼當家長,十幾歲的年紀去給崇山明開家長會,後來為了能繼續照顧他,選的大學也是離家最近的。

其實崇山明一直都很乖,很少讓他操心,成績更是好到連跳三級,十五歲就考上了大學。

但是十六歲那年,他卻忽然變得叛逆,一聲不吭就辦了休學,跑到了國外去。

甚至為了不刷卡,不被他找到,跑去打黑拳賺生活費,後來程左禮找人去查,查到當時的照片和錄影,看到他幾乎每一次上場,身上都帶著血,數不清的傷口布滿他的身體。

還有很多次搖搖晃晃的倒下去,再搖搖晃晃的爬起來。

從此他就更不敢逼崇山明瞭,天下操心的家長,都一個樣。

程左禮不知道自己的教育到底哪裡有問題。

他從來沒教過弟弟,可以不珍惜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