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李開啟東哥抱來的編織袋子,把錘子釘子和撿來的木板翻出來說:“先修傢俱然後再打掃吧。”
“你們帶啦?呵呵呵,我也拿了。”陶江笑著說。他去翻他的行李箱,從裡面也翻出了錘子和釘子來,他先是走到櫃門前,開啟櫃門,“呀,修好了!”他驚訝地對伍哲說。
伍哲走過去看了看,笑著說:“這位張經理真是個好人哪!”說完倆人哈哈大笑起來。
幾個年輕人又檢視了桌子凳子和床,證實了這位張經理確實是個好人,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反正一切家當看上去似乎可以放心的使用了。
大李沒說話,又去袋子裡翻出一個盆,和幾塊抹布,問:“水房在哪?”
“走廊走到頭,我跟你去吧,我們也沒去過呢。”伍哲說著,拎起了水桶和拖布。
郊區的房子也不是一無是處的,起碼空間就比城裡富裕。這個水房就充分說明瞭這一點。裝修是談不上了,牆面地面都沒有鑲瓷磚,都是水泥抹的烏漆漆的表面,這裡沒有窗,常年都開著燈。但感覺使用起來應該是挺方便的,入門的左手邊是靠牆用磚砌的一趟水槽,用水泥抹得挺光滑的,有6個水龍頭,這水槽看著挺結實。有兩個人在裡面洗衣服,他們看了伍哲兩個人一眼,不認識,沒說話。門的右面區域也就是正對這水槽的是廁所,有男女兩個單間,每個單間裡都有兩個獨立的蹲位。在水槽和廁所中間,正對門的一面牆是靠牆用塑鋼圍起來一個小空間,看上去應該就是淋浴間了。洗衣機在門口右手邊的位置,這個水房的設施比伍哲想象的要好得多了。
當人們在心裡沒有任何期望的時候,任何所得都會變成意外收獲。
擦灰灑掃,鋪床掛窗簾,疊衣服擺放雜物,這些工作在幾個大男孩的手裡,沒用上兩個小時就全部做完了。現在的房間看上去,送它個“舒適”的評語,也不會讓它有臉紅的危險了。出於需要的本能,人類對生活永遠充滿創造力。
伍哲請大家在樓下的小飯店裡吃了午飯,結賬的時候跟陶江好一頓爭搶撕扯,最終還是因為伍哲這方面人多勢眾,消滅了陶江十分頑強的抵抗。飯後幾個人在小鎮裡四處看了看,也就算幫這兩位新居民瞭解一下週邊環境,只是並沒有一處令人值得駐足賞玩的地方。
“行了,小伍,你這也沒啥事了,我們也該回去了。下午你倆歇歇吧,明天就上班了。”大李說。
“對,我們就都回去了,你倆回去準備準備明天上班的事吧。”王東升說。
“這就走啊?”伍哲問。
“我們也沒打算住啊,”趙遠航說:“我連牙刷都沒帶。”大夥被他逗樂了。
“行啊,走吧。”陶江說。
“我們今天知道地方了,以後再來看你們。”猴子伸出一根手指,笑著說:“在你們發工資那天。”
“再通電話吧,反正你還得去學校呢。”王東升笑著說。
“那就走吧,”伍哲說,“等休息日的時候我回學校去。”
“對哈,你還有休息日呢。”猴子說,“我還以為就此別過了呢,看來甩掉你還得費點功夫啊!”
伍哲和陶江送他們走到那個鏽跡斑斑的長途車站牌下,陪著他們直等到車來了,幾個人簡單地說了聲“再見”,便都上車走了,伍哲和陶江看著車遠去,轉身慢慢地走回了他們的新家。
離別是個驛站,它讓人駐足,回味走過的路,也讓人期待未來的路。
“你們部門有幾個人?”伍哲從水房打回來一壺水,把加熱棒插進壺裡,通上電。他問靠在床上玩手機遊戲的陶江。
“加上我和劉新宇有6個吧,我那天在辦公室就看見2個人。”陶江沒抬頭回答他。
“業務辦公室在哪啊?”伍哲問。
“就一樓啊。”陶江雖然沒抬頭,但語氣中對伍哲的智商充滿懷疑。
“一樓不都是做業務的吧?”伍哲問:“挺多人呢。”
“除了設計部,所有人都在一樓啊。”陶江百忙之中看了一眼伍哲,看來他確實擔心起這位新室友來。
“二樓幹嘛的?”伍哲問。
“總經理辦公室,副總經理辦公室,還有給董事長留了一間辦公室,還有那個休息廳,咱面試那天呆的地方,再就沒了。”陶江說。
“董事長?他常來麼?他在咱公司裡也有辦公室啊?”伍哲問。
“一個月能來一次吧,他們說他每次來都有挺多事,應該是需要間辦公室的吧。”陶江毫不關心地說。
“還有副總哪?資料上沒提啊?”伍哲問。
陶江很善良的放下了手機,他有點同情這位室友了,於是他說:“副總其實不管咱東北分公司的業務的,跟咱們員工理論上也沒什麼關系。他主要負責武漢、山東和上海的業務內容。因為産品生産在東北,他才駐紮在東北的。”
“怎麼能沒關系呢?”伍哲有點糊塗。“既然要依賴咱這的車間生産,就得跟總經理做好協調吧?”
“我其實是指負責的市場區域,工作上肯定需要互相合作才行啊。”陶江繼續玩遊戲,“哎呀,反正你一上班就啥都知道了,我也就知道個大概。”
“也是,統共也沒有幾個人哪。”伍哲開始收拾明天上班要帶的東西。其實他很想問問那個紅臉的姑娘在公司是管幹嘛的,但想想還是算了吧,以後會知道的。
他希望以後能夠跟設計室的人好好相處,友好合作。然而事實上他將會發現,他需要密切合作人太多了,除了本公司銷售部門的人,還包括外省市的銷售人員,還有車間生産部門的人,當然也要算上客戶。跟那些人相比,設計室的人只能算得是自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