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客差不多來齊後,老爺子掏出懷表看了眼時間,向管家招手,問:
“老三還沒到?”
管家回:“三少爺在路上了。”
老爺子輕蹙眉頭,將懷表揣回兜裡沒再說一句話。
二十分鐘後,裴臨章才姍姍來遲。
宴會已經開始了,他迎著眾人的目光前去賀壽。
裴臨章走到裴文州跟前,微微躬身將一個精緻的木質盒子交給裴文州,“祝您吉祥!”
他從來沒有稱呼過裴文州一聲父親,即使是今天這樣的場合也一樣。
裴文州扯了扯嘴角,有些不情願地從他手中接過盒子,但在摸到裴臨章那截空蕩的手指套時又換上了還算和藹的面色。
裴文州咳了兩聲掩飾心中升起的那點憐憫,淡淡道,“行了,下去坐吧。”
裴臨章收回手,習慣性將那隻戴著黑色手套的左手藏在西裝外套裡,轉身走向外面的坐席。
他的座位本該是和裴文州還有另外一個繼承人裴輕舟一起,但裴臨章卻徑直走向了裴澤蘭那一桌。
他剛坐下裴澤蘭就問:“小叔,你燒退了嗎?”
裴臨章輕輕嗯了一聲便沒再說話。
今早起床後裴臨章莫名發起了高熱,一直到下午也沒退燒。
裴澤蘭不放心,抬手就要去摸裴臨章的額頭,可手才伸到一半就被裴臨章擋住住。
“沒事。”裴臨章將裴澤蘭的手拿了下來,就算隔著手套但裴澤蘭還是真切地感受到他灼人的溫度。
“你……”
“沒事!”
裴臨章及時制止了裴澤蘭即將出口的話。
裴澤蘭也不敢造次,知道今天小叔不能缺席,所以只能擔憂地拿起手機給淩雲霆發訊息。
就在此時,一個帶著戲謔的聲音在他們背後響起,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周圍人都聽見。
“三弟,今天是父親的壽辰你卻姍姍來遲,是不是該自罰三杯吶?”
說話的正是裴馳。
裴澤蘭和裴臨章並沒有理睬,而裴寧卻不慣著他,直接道:“都是自家人,二弟你別讓大家笑話了。”
這話一出裴馳又將矛頭指向自家大哥,陰陽怪氣道,“大哥,你長年遊歷在外都能早早趕回來了,而三弟家就在寧城,你說他該不該罰?”
裴馳一臉算計的笑著,裴寧想再說什麼,沒想到裴子皓卻猛地站起身,他嘩啦啦給自己倒滿,舉杯對著裴馳道:“二叔,小叔他身體不好,我知道二叔一切都是為爺爺,這樣吧,這杯酒我替他喝了!”
裴子皓正想豪爽地一飲而盡時裴臨章出聲制止了他。
“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