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輩子還沒出過壁赤。
慕北陵兀自說道:“和這裡差不多,我指的是這些門鋪,當然,長安街更長,更寬,人也比這裡多很多。”
婢女青衣怔怔看著修長背影出神。
慕北陵走到一個門鋪前停下腳步,這個門鋪與其他地方不同,九門九開間,一看就是財大氣粗的主。漆紅門楣上懸掛黑底金字的匾額,書道“大通商會”。
慕北陵默唸四字,嘴角邊勾起抹玩味,“這是我一個……盟友建的商會,壁赤城裡有,襄硯,臨水,朝城都有。”他本來想說“縉候”,不過想想還是別嚇唬到女子。
青衣抬頭看了眼匾額,又掃過氣派的門鋪,崇拜道:“主子那位朋友一定很有錢。”
慕北陵不可置否的笑了笑:“富可敵國吧。”
青衣驚得輕掩小口。
慕北陵沒有看她,繼續自顧自說道:“他權利也很大,如果真要算起來,算得上權傾朝野吧。不過世上萬事只在利,有利可圖,我們就走到一起,如果哪天這個利字淡了,估計我和他也就像你和你爹一樣,勢同水火吧。”
青衣偏著腦袋,似懂非懂:“主子說的是那位帝師大醫官?”
慕北陵心感好笑道:“你也知道都仲景?”
青衣點點頭:“以前常聽老……施大人提起,城裡還有那位大人開的仲景堂,就在前面不遠,和大通商會差不多。”她指的是那九進九開間的門鋪。
慕北陵暗道一句“那他還真該死”,笑了笑,說道:“走,我們去看看壁赤的仲景堂。”
二人朝前走,剛走沒幾步,忽見一人從街角暗巷中閃身出來,擋在面前。
尖嘴猴腮,一襲錦袍華服,腰間別著個不大不小的火玉石玉佩,乍看像是哪家的白家公子哥。
慕北陵皺了皺眉。
便聽那人拜道:“屬下拜見主上。”
慕北陵咦道:“你是任君的人?”
華服人低聲道:“屬下御風旗四隊隊長薛泉,奉將軍之命,監視大通商會。”
慕北陵點點頭,隨他走到暗巷口,道:“有何發現。”
華服薛泉道:“大通商會這段時間一直沒什麼動作,貨物的進出也很正常,只不過昨天來個女子,看樣子應該在商會中地位不低,隨她一道過來的還有幾個中年人,都是實力強勁的修武者,而且屬下發現這些人你走路時左手都按在腰間,看起來像是響馬賊。”
慕北陵道:“響馬賊,你確定?”
薛泉道:“應該不會看走眼,屬下參軍之前曾和響馬賊待過,知道這些人都是刀頭舔血之人,隨時都在防備暗箭,所以久而久之就會習慣性將左手按在刀上,以求以最快速度拔刀,那些人雖然都沒佩刀,但從動作上看和響馬賊很吻合。”
慕北陵道聲“知道了”,吩咐他繼續密切監視,然後領著青衣走上大道。
走出沒幾步時忽然停下。
青衣已經習慣他忽走忽停的動作,所以他停下時也自然挺住腳步,沒有撞上。
慕北陵轉過身,眼含深意盯著婢女,青衣頗有些不適,扭捏幾下身子,小心問道:“主子,怎麼了?”
慕北陵沉吟片刻後,說道:“青衣,你願意一輩子都做奴婢,還是有一天有可能站在這一城之巔,俯視百姓?”
青衣被他這話嚇了一跳,連忙問道:“主子,你怎麼這麼問。”
慕北陵沒回答,反道:“回答我的問題。”
青衣緩緩垂下頭,斟酌良久,才道:“奴婢這條命是主子的,主子讓奴婢怎麼做,奴婢就怎麼做。”
慕北陵搖搖頭,伸手想去摸那細膩臉頰,伸到一半又突然停下。
這樣似乎有些不妥。
青衣臉頰悄紅,她年齡雖然不大,但也在令尹府做了好些年婢女,對某些一步登天的事也略有耳聞。昨年府中就有個丫鬟因為不經意間得到一位醉酒公子的臨幸,最後一步登天做了那位公子的偏室,據說那人正好是趙家老爺的孫子,從此榮華富貴錦衣玉食。
從那以後,但凡府中有個賓客宴請,丫鬟們就像是發了春的母貓一樣,搔首弄姿,力求被某位公子臨幸,從此一飛沖天。
慕北陵哪裡知道她小腦袋裡想的什麼,指著大通商會的匾額說道:“看見那裡沒有,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安排你去商會做事,不過能做到哪一步,就看你自己的能力和悟性。”
青衣這才反應過來,怯生生問道:“主子是想讓我去大通商會做眼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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