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聲頓時吸引不少目光,接著那些目光盡皆轉到男子上。盯得慕北陵頗有些不適應。
“快去吧,救孩子要緊。”
婦女抹了把眼淚,連連道謝,抱著孩子跑出大門。
此時排隊的人群中開始竊竊私語,“他是慕北陵?就是那個新來的城主?”“不像啊,不是說他長著三頭六臂嗎,怎麼這麼年輕?”“會不會是作了妖法,隱藏面目?”
慕北陵聽得暗暗咂舌,深深佩服這些老百姓的想象力,連妖法都說的出來。
皇甫方士在旁暗笑不止,悄悄捎上一句:“看來主上還挺得人心嘛。”
慕北陵無奈一笑,心中卻想:“是不是從玄黃旗調幾個醫官過來,也好替他們分擔分擔。”
中年郎中繼續替人瞧病,聽見慕北陵在堂內後,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本就擁擠的大堂頃刻間人滿為患,任由幾個學徒維持秩序也無濟於事。
慕北陵見局面有些失控,驚得趕緊落荒而逃,帶著皇甫方士從後門走出醫館。
“老百姓的力量還真是大啊,就算面對千軍萬馬我都沒這麼緊張過。”
走在大街上,慕北陵還心有餘悸,方才要不是躲得快,估計那些老百姓連衣服都要給自己扒了。
皇甫方士打趣道:“面對老百姓可比沙場征戰難得多,百姓才是國之根本,歷朝歷代唯有受百姓愛戴的王朝方可久遠,民心所向,指的便是如此,若是失去百姓的擁戴,國將不國啊。”
慕北陵點頭以為然,想到現在西鸞殿龍椅上的那個人,不正走在國之不國的道路上?
從城北大街出來後,穿過最熱鬧的福祿街,二人徑直往城南走去。
醉心小築在壁赤頗有些名氣,是文人墨客最喜歡去的地方,據說小築的創立人是位女子,才氣卓著,素有東南第一才女之稱。有人將其比作當年的琳琅夫人,謂之女中豪傑。只是此女子甚少露面,使得江湖上多是關於她的傳言,至於屬實與否,倒無從查證。
走到醉心小築門口時,剛到午時,放眼看去,整條街都是兜售文房墨寶的鋪子,與福祿街比起來這裡顯得冷清許多,不僅是因為真正的文人墨客只有寥寥數人,且這些鋪子裡兜售的東西皆價格不菲,隨便拿出一樣售賣的價格都夠普通老百姓十天的花銷。
這年頭玩得起筆墨的大多是世家子弟,當然為了這點愛好也捨得一擲千金,所以這條街雖然冷清,但家家都開門迎客,只要候著一個買主,基本就能收回半年的開銷。
慕北陵剛想進門,卻被門口的小廝攔住。
小廝上下打量他一番,微有不屑道:“此地只招待才子佳人,要想吃飯住店就去福祿街那邊。”
慕北陵頓時被氣笑,豎著手指指著自己的鼻子愣道:“我不像才子嗎?”
小廝瞥他一眼,又審視後面的皇甫方士,譏諷道:“就你?還才子?屁子差不多。”
丟下句話,繼而朝皇甫方士堆笑說道:“先生可是來小築吟詩作畫?”
皇甫方士猛的愣住,眼神茫然與慕北陵對視一眼,“你在和我說話?”左右環視,確實只有自己一人。
那小廝腆臉笑道:“一看先生就是大賢之人,您裡面請。”
皇甫方士憋不住破口大笑,惹得慕北陵暗罵聲:“改明兒老子也讓尹磊把我的頭髮染成黑白雙色。”
不賴那小廝眼力見差,確實將慕北陵和皇甫方士放在一起看,後者更有幾分仙風道骨的風範。
最後在皇甫方士的要求下,小廝還是勉強答應慕北陵進去,好死不死還丟出一句差點讓慕北陵噴血的話,“做個跟班還牛氣烘烘的,一點眼力見也沒有。”
走進前院,迎面便見四簇青竹立在院落四角,竹下扦插蘭草香花,花香馥郁,滿園皆春。正對面是一扇石砌拱門,門上雕刻梅蘭菊竹壁畫,門楣上以檀木做框,內雕“君子門”三個篆書小子,剛勁有力。
未入拱門,便聽門後傳來陣陣吟詩之聲。
兩人沿碎石路走進門裡,眼前是一片碧葉連天的清池,池東南西北四角各鑄有石亭,正中央還有一個最大的亭子,石廊沿道懸在碧葉荷花上連線五座亭子,不時有侍女從石廊上走過,端著銀盤走向幾個亭子。
慕北陵視線依依掃過幾個亭子,在中央的那處石亭內,赫然見到先前城北大街上碰到的三男兩女,此時還有兩人與之對坐,皆為玉冠才俊,猜想便是高禮一行。
慕北陵順著石廊走向中央處的石亭,那丹鳳眼男子最先看見他,臉上露出抹不屑,隨後抬手朝慕北陵指指點點,剩下幾人隨即看來。
這方石亭頗大,玉欄青地,琉璃瓦蓋,廳內估摸著能容納百人,亭子四角分立四張八仙桌,配梨花太師椅,桌上擺有茶點,四處敞門都有侍女守立。
慕北陵挑了張沒人坐的石座坐下,朝三男兩女揮揮手,嘿嘿笑道:“你們繼續,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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