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天空是閃著星星的,顏敬書拎了瓶啤酒坐在天台上,看著街燈照耀下的馬路上人來人往。滬洲算是電競的故鄉,這座城市的年輕人幾乎都在關注這個新鮮玩意兒。顏敬書在這裡上大學,從大三才開始接觸職業電競,相比於那些一輩子都無法進入職業圈的年輕人來說,顏敬書是幸運的。
但這個圈子就是這樣的,做選手的戰績很重要,做分析師和教練的名聲很重要,碰巧顏敬書哪個都不是。
顏敬書起初進到這個圈子只是為了掙學費而已,從沒想過把它當作自己的職業,後來在這裡的三兩年才慢慢積攢了一些興趣。但是現在,捨不得走,卻又很難留下來。
南杉從她身後竄出來:“又喝酒?”
“要來一個嗎?”
南杉接過酒:“行不行啊你!就你那一丁點的酒量,還喝什麼酒?”
“比你行!”
南杉說不過她:“這又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沒事兒啊,就是有點想我媽了。”顏敬書沒有細說,道:“過幾天,我想回家看看。”
“行,准假,注意點安全啊。”
“好噠。”
南杉陪她把酒喝完,就催著她回去睡覺了。到了房門口,顏敬書到處翻口袋,也沒找到自己的鑰匙。
南杉倒是習慣了她的丟三落四,拿出自己的鑰匙給她開了門:“算了,回頭我再給你配一把。”
“啊啊啊啊,但是那上面有我第一場比賽的專屬紀念鑰匙扣啊,好捨不得啊!”
“行啦,想要就再贏一個咯。”
顏敬書有點喪氣:“哪兒那麼容易啊,而且我都不一定回不回這個圈兒呢!”
“記得配鑰匙啊,網咖人來人往的,小心闖入你房間作惡!”
“知道了。”顏敬書因為這鑰匙串傷心了大半天。
顏敬書躺在床上直髮呆,在電競圈這幾年過去,錢都搭進去了,還落下了失眠的習慣。
比賽多是晚上開始,就算打得快也要十一二點才能回基地,要是遇上難纏的對手估計還要晚一兩個小時。除此之外還有各種覆盤分析和後續工作,天亮前能睡覺就已經很不錯了。
本來生物鐘就紊亂的她幾乎一直處於高壓狀態,失眠才是最大的敵人,要不然她也不至於禿成這樣。
顏敬書繼續數綿羊,數著數著,數著數著,後半夜才顏敬書也睡得安穩一些,但手機鈴聲倒是響了起來。
顏敬書一頓摸索,才找到手機:“喂?”
“是顏敬書嗎?我是祥華社群的張阿姨啊。”
顏敬書瞬間有了不好的預感:“張阿姨啊?是不是我媽出什麼事了?”
“額,是,你爸又把你媽打了,這次不太一樣,動了刀。”
顏敬書爬起床:“那我媽呢?我媽怎麼樣?”
“你媽媽還行,已經去醫院處理過了,我是偷偷給你打的電話,尋思問問你,要不要把你媽媽接走?這次是我們去的及時,萬一下次呢?我們始終是外人,也不能護著她一輩子不是?”
顏敬書道:“您說得對,謝謝你張阿姨,我現在就去接她。”
“孩子孩子,這大半夜的多不安全,這會兒也沒高鐵了,等天亮的吧,你再來。”
“那好吧,麻煩您了張阿姨。”
“沒事兒!”
結束通話電話,顏敬書是一點也睡不著了。天剛矇矇亮,顏敬書就去找南杉了。南杉正打遊戲打得熱鬧,顏敬書問他:“你能不能陪我回個家?”
南杉問:“嗯?幹嘛?”
顏敬書猶豫之後選擇不把那些陳年舊事說出來:“我想把我媽接過來,我一個人怕弄不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