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這麼居高臨下，我們更無可能。”陳小嘉面無表情。

“我說你小子是不是上輩子有恩於高茗茗？她對你為什麼這麼死心踏地的鐘情？我看她自己也想不明白吧，我這人一向不唯心，難免在想，也許上輩子你是她的嬪妃，是不是上輩子你為她殉情了，可能她這輩子是來報答你，本來你應該說月白風清了，可是她呢，放不下你，一直心中有你。在她的心目中你註定了是她今生今世的心上人。你執意自慚形穢下去，恐怕就辜負了人家的一片真心了。說實話，我為她嘆息，感覺不值。這麼有情有意的女子不多見啊。因為時間曠日持久，越看她越是親近，我都當她是弟妹了。不去想了，想的我痛不欲生。”楊照做冥思苦想狀。

“你這是在給我施加壓力，行啊你，人家又是請玩山水，又是請飯，你就替她打抱屈不平了，再吃一次，你還不恨不得一棍子削死我啊，同仇敵愾啊。你的立場完全跑到高茗茗那邊去了。”

“是嗎？”

“你們兩個是一拍即合哈，同流合汙。”

“同流合汙，還謀財害命呢我？還不是為了你。”

“我得感激涕零呢。”

“你得反思自己了，回去面壁思過吧，不奉陪了。”

“你去哪兒？怎麼說走就走啊？”

“溫習我的愛情去了，沒你什麼事吧。”楊照面無表情。

“……”

眼看著楊照絕決而去，陳小嘉呆在當場。

“林軒她怎麼樣？飲食和睡眠好吧。”張帆在電話裡關心。

“不好，她現在吃得很少，我看她睡眠也不會好，氣色看上去有些差。好語安慰寬解，做些可口的飯菜，我找時間盡量多陪她。”

“多虧你象親人一樣在飲食上的照顧，是啊，我理解她的心情。以她現在的境遇，心情好得起來嗎？”

“林軒與我有著不解的緣。她是我最親的人。與我的家人沒有兩樣。”

“你多從心理上去開解，我答應為她翻譯英文版出書，等我完成，去看她。”

“翻譯工作辛苦，有人為她付出，真是一種福氣了。”

“朋友嗎，應該的。你也要保重身體。茶樓內外都要你撐持，最辛苦的是你。”

“沒什麼。按部就班也不難。你在外，保重，安全。”

“我會的。”

“那好，我會對林軒說，你會回來，陪伴她，和她結婚。再見！”

“好，再見！”

張帆和冷汀璵，都感覺到互相的牽掛與真誠。

冷汀璵的話重重的敲擊在陳小嘉心上，林軒還是一人，可是，他們還是會走到老路，一切都改變不了。他不知道能為她做什麼，去茶樓求婚？他拿什麼去求婚？林軒需要的不是鮮花，不是他滾燙的心。

走在路上，行人中，有穿著大紅的衣服，大花的褲子，都在刺激陳小嘉的眼睛。公交上，男女情侶的親暱，女人放肆的笑聲，他的心都很煩亂，看到有人在啃雞手，油呼呼的嘴在他眼裡都是面目可憎。看什麼都心生厭煩。

不經意的愛情又不期而遇，迎著他走來，逃出吳先奴視線裡的他卻不知道自己能逃到哪裡去……

“你成功之前，你的構想夢想，什麼都不是，誇誇其談，沒有人理會你，這是誰說的？”是楊照。

陳小嘉想，其實在遇到林軒之前，楊照的話能夠成立。遇到林軒之後，他的話已經不能成立。因為林軒堅定的支援他的設想，他的作品，他所要走的路。

“又是一個長篇了？你寫吧，我喜歡看，因為我是最好的傾聽者。”他聽見自己的聲音。

“不想寫的太長，因為想早點離開劇中人物，他們每個人我都不捨告別。”耳邊掠過林軒的聲音。

“推不開門，我們走不出去，現在外面天昏地暗，和你在一起，我忽然覺得世界很安靜。”他聽到自己的聲音那麼的遙遠。那次外面八極狂風怒號，天昏地暗。而他和林軒兩個人彼此擁有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