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的劍身如同門板一樣砸在了那副鎧甲的身上,發出了一聲類似鐘鳴的聲音——這與其說是劍技,不如說是鈍擊,狂劍士果然還是適合用錘子。
但這是合適的攻擊方式,對於全身重甲的人來說,斬擊效果明顯不如直接給他一錘子。
但蠻力中依然帶著技巧,寬厚的劍身由中間凸起的劍脊先與敵人接觸,接著以接觸點為軸,上刃又是打在了鎧甲上,然後被沖擊的力量彈起,同時帶動下刃的第三次攻擊。
雖然看起來僅僅是一擊,但對於鎧甲裡的人來,這一刻他的遭遇彷彿是被某種噸位巨大的陸生生物先踩了一腳、再踩了一腳、又踩了一腳。
所以這是姑且身為一介“劍士”的秋白的第十五劍:
「斑象」
沖上來的身被重甲的海賊,就如同被金屬球棒正中重心的棒球,砸翻了數名同伴、在主桅上蹭了一下,然而翻滾著嵌入了厚厚的舷板。
留下了連串的淺坑以及滿地的金屬零件……這種毫不留情的鈍集,對方大概暫時爬不起來了吧?
秋白手中的重劍化作彩色的煙氣消散於無形,接著他揉了一下自己的膝蓋,然後繼續向前。
而這次看著“先輩”留下的滿地狼藉,海賊們終於有了一擁而上的打算了……或者不是剛剛那位棒球打岔的話,他們早就一擁而上了。
而此情此景,秋白當然沒有一瞪眼就讓這一群人全都趴下的實力,但是這並不代表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散去狂戰士的標準裝備之後,秋白換上了慣用武器“薄刀·針”,在平平無奇的向前空揮了一劍之後,將劍身平持在了身前。
眼、耳、口、鼻是每個人身上都存在的五感感知器官,而這些器官在帶來正常的感知及外部資訊獲取能力能力的同時,也相應的造成了生理構造上的致命缺陷。
只要瞄準了其中的某一點進行侵入式攻擊的話,哪怕沒有那種百萬中無一、近乎“天選”的能力,也可以造成類似的效果。
薄刀的刀身薄如蟬翼、晶瑩剔透,與武器相比更像是嬌弱的工藝品,但武器依然是武器。
那纖薄的刀身使用特殊的手法揮砍的話,即會造成連續不斷的顫抖和嗡鳴,而經過無數次的練習之後,秋白獲得了讓其可以保持節律一直顫抖下去的技巧。
於是揮劍與顫抖造成的聲音,也會那樣的疊加起來,然後刀身的顫抖引動了空氣空間的聯動,所以聲音先是輕微、接著暴虐。
如同浮出水面的鯨群的連聲,如同草原上獅群的嘶吼。
這個跟爆炸造成的聽覺壓力不同,它更細致、更密切,同時也更有深度和破壞力。
很少人承受過撕裂聽覺的痛苦,而當他們真的面對這種情況的時候……就會意識到這種痛苦的程度究竟有幾何。
或者說,這應該是直入式神經幹擾乃至破壞的一種了,沒有相當的實力的話很難在這樣的聲波攻擊中還保持有行動的能力。
這是第十六劍「鯨獅」。
從殺傷力上來說,這個跟同樣是群攻技能的大規模暴力攢射不可同日而語,但它也不是隻在劍技開發層面上才有意義,實際上這一招適用於某些特殊的狀況尤為合適。
當然,真要說的話,應該不是目前這種場合。
聲波攻擊中,海賊們抱著很疼的腦殼只覺得腦殼很疼,而戰力近乎瓦解了。
不過,這種攻擊也不可能對所有人都起效。
“再重複一遍,請問一下船長和……”
“副船長是嗎?就在這裡,有什麼事的話你可以直接開口了。”
頸部的驟然受擊讓秋白把剩下的話吞了回去,突如其來的束縛和窒息感讓他手中的長刀垂落。
薄刀垂直的輕輕刺入了甲板,而捏住秋白脖子的是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掌。
風一般的速度、鱔魚走位的方式讓其人形如鬼魅……總之秋白要找的副船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