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蘅比劉琦早一步回到御史府,提前將劉琦要搬樹進府一事傳了出去。
等劉琦趕著馬車到的時候,不僅薛蘅在門廳等著他,還有來看熱鬧的薛家下人。
薛蘅被丫鬟簇擁著來到劉琦跟前柔聲道:“我家這些奴僕手笨,唯恐傷了御賜之物掉腦袋,勞煩世子幫我將滔婆樹搬到院中。”
劉琦跳下馬車,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塵道:
“鄉君慎言,天子向來寬容豁達,豈會為了不足輕重的外物而要了人的性命。”
掃視了一眼前來看他熱鬧的人,“這些下人愚昧無知,向來是聽風就是雨,萬一傳出去天子豈不是成了一個暴君?”
薛蘅莞爾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世子所言有理,是我失言。不過御賜之物總歸得小心些,勞煩世子了。”
下人們都知道前些日子劉琦針對薛家做的事,全都對劉琦嗤之以鼻。
劉琦搬著滔婆果樹入府,下人全在一旁看熱鬧,無一人上前搭手。
他也自幼習武身強力壯,也不屑於下人的幫忙。
搬動一顆成年男子高,碗口粗細的樹對他來說本不是什麼難事。
難就難在這是天子賞賜的樹,一路上都要小心,不得磕磕絆絆,惟恐有了閃失給薛蘅留下口舌,以後又用來向他發難。
薛府的府門距離院子又有一段距離,他累的是滿頭大汗,走個十來步就要休息一會。
江夏郡主本在院中一邊聽著小曲一邊監督薛叔罰跪,聽見這事也來到薛蘅院中湊熱鬧。
“娘,你來看熱鬧了。”
江夏郡主向來孤傲,怎會承認自己與無知婦人一般是來看劉琦笑話的:
“你祖父從益州來信了,祖母也在信中添了幾句關於薛琴近日的事。”
“前些日子的來信說薛琴要嫁人了,我知道了已經嫁過去了?”
江夏郡主莞爾一笑:“妾生的東西果真上不得檯面,你祖母為她找了個九品小官之子讓她做正妻。
她竟嫌棄別人出身寒門,來了一出偷樑換柱讓貼身丫鬟替嫁,直到三朝回門那日才被發現端倪。
為了不影響薛家的名聲,你祖母也就順勢將那丫鬟認作是薛琴。”
劉琦一直遮蔽著薛家對他不友好的聲音,聽見談起了薛琴耳朵立馬豎了起來。
心中開始為薛琴打抱不平,他並未覺著薛琴這樣做不對。
強行要讓薛琴嫁給不喜歡的人,反而更覺著是薛家唑唑逼人。
劉琦覺得有點累了,順勢將滔婆樹輕輕放在地上,彎腰雙臂撐在膝蓋上大口喘著氣,裝出一副搬不動了的樣子。
實際上耳朵豎的老高,還用餘光漂著薛蘅和江夏郡主,等待著她們繼續談論有關薛琴的事情。
江夏郡主倏地翻了個白眼,就帶著薛蘅去了上房繼續談論。
劉琦的好奇心剛被勾起來,卻聽不見下文了。
只能在心裡暗罵一句江夏郡主老奸巨猾,繼續苦哈哈的搬起樹來。
回到上房,江夏郡主讓丫鬟拿出了書信。
“你拿去看看吧!都是有關漢壽鄉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