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長安城門,便有許多挑著貨物的小販朝著坊間走去,一邊走一邊叫賣的聲音此起彼伏的傳進了馬車裡,薛蘅也從小憩裡清醒了過來。
她看了一眼對面的羅成依然是筆直的坐在那兒,透過對半開的轎簾看著街外的景象。
薛蘅伸了一個懶腰:“已經到長安了,你去哪兒?我無事順便送你過去。”
羅成指了指身後還跟著廷尉的人,押著章平等人的囚車,“自然是先去廷尉寺了。”
“你的傷昨夜只是做了簡單的包紮,不找個大夫檢查一下有沒有大礙嗎?”這年頭沒有抗生素全靠抵抗力恢復,若是得了破傷風什麼的那就是絕症了。
羅成看了薛蘅一眼搖了搖頭,便繼續看著街道外的景象,又恢復了往日裡沉默寡言的樣子。
薛蘅還挺在意看醫就診這回事:“你如今只是負責緝拿犯人,別的事情又輪不到你管。”
羅成的目光依然在車簾外:“雖然看著嚇人,但都是皮外傷。”章平等人和藏黃金的佛像都是他的功勞,怎麼能在這時候走開讓別人坐享其成呢?
薛蘅也只是好意關心一下,當事人自己都不當一會事他也不再說多:“行吧,那我就著馬伕先去廷尉送你過去!”
長安城中三公九卿以及列卿都有自己的府寺,而三公九卿的府寺都在皇宮側面,以三乘四的佈局排而修建,一眼望去整整齊齊。
馬車一直行駛到了廷尉監的門口停了下來,馬伕回過頭對著車廂裡道:“鄉君,到地方了。”
雖著薛蘅方才將玉佩還給了羅成,下馬車的時候他再次從腰上取了下來,遞給了薛蘅道:“多謝鄉君昨日仗義相救。”
薛蘅見他是真沒將玉佩當回事就收下了:“昨夜的事情不必客氣,其實就算你被抓住最多也只是麻煩一點,只要能證明你的身份和尚們就會放了你的,不過你的謝禮我收下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就算她不幫忙,羅成也不會有事。
羅成若是劇烈運動傷勢便會再次滲血出來,下馬車這樣簡單的事情對他來說也有點困難。
便在小紅和瓔珞的攙扶下了馬車,他上一次被人伺候著下馬車,已經是十多年前了。
小紅和瓔珞回到了馬車裡,薛蘅拉上了車簾:“回府吧!”
羅成到了廷尉寺一刻都沒有停歇,指揮著追命將假僧人關進了廷尉寺的牢房中,又派人將佛像碎片放去物證間儲存起來。
將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了,他便去到了公事房準備將此事的來龍去脈告知了廷尉右監。
廷尉寺在昔日的很長一段時日裡是不分左右監,就像韋太尉還在世時朝廷上沒有左右丞相一樣。
大昭以右為尊,用後世的話來說羅成算是這個部門的二把手。
羅成是空降了一個左監的身份,對於官職前面有個左字心裡也許不會有異議,最多想著取代右。
對於廷尉右監來說卻不同了,若是來個幹吏那還不錯,有人能和他分擔一些事務,他也能夠輕鬆一些。
但若這人本事平平,卻又想要指手畫腳從他手中奪取權利,那他就不能忍了。
羅成來了廷尉寺這些時日裡也一直盡忠職守,並沒有做任何越權的事情,不過也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
廷尉右監雖對他的感觀平平,但也不討厭他,只隱隱在羅成面前有些居高臨下。
“羅大人好本事啊!就連幷州發生的案子也知道。”右監出身世家,並不依靠豪門大姓,在羅成面前有一種天然的優越感。
他是屬於朝堂的人,而羅成是薛府的故吏。
世俗約定:故吏即同家臣,稱舉薦他們為官者為府主、舉主,為其效勞甚至生死同依。府主、舉主逝去,故吏服喪三年並事其後人。
羅成記得四大高手說過,每當有貴人犯事的時候都是右監親自帶人緝拿,常常會和那些自命不凡拒捕的貴人唇槍舌戰,所以養成了一副欠揍的語氣。
而他正好習慣冷臉對著他人,兩個不討人喜歡的人在一起共事正好合適,少了很多你來我往的客套正好合兩人的心意。
羅成依然是一副冷漠的樣子:“此事是薛丞相下的命令,因著薛太守在來信中並不確定此事的真偽,薛丞相不願意打草驚蛇才讓我孤身一人前往蘭若寺調查此事。”
右監坐在桌案前面,執去了手裡的筆癟了癟嘴角:“不管怎樣這次恭喜羅大人抓捕了廷尉監的第一個犯人,也算是開張大吉了,今晚你請喝酒吧?”
羅成依然冷漠:“改日吧!昨夜我受傷了。”
廷尉監負責緝拿犯人,上至皇親國戚下至水匪屠夫一旦犯了事都是他們去捉拿歸案。
若是出現了江洋大盜右監也會親自押陣,他的武功自然是不錯。
蘭若寺又不是什麼兇險的地方,按理來說怎麼可能讓行伍出身的羅成受傷,廷尉右監看著眼前面無波瀾說話的羅成,卻用受傷了來回絕了邀請,他便笑了笑從繞過了桌案走到了羅成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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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間化掌為拳朝著羅成的腦門子打了過去。